岑紫瀟粗重的喘著氣,不敢掙扎, 也不敢說什麽。
手臂上的鮮血沿著衣袖滴到了岑紫瀟的身上, 鬱祁泠眉頭一皺, 手掌的力度猛得收緊了些。
“唔……..!”
“陛下!”百裡雲終於忍耐不住, 上前想要勸說。
他能感受鬱祁泠下現在的危險,若是一時衝動殺了岑紫瀟,那她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滾!”
鬱祁泠鬱祁泠低吼一聲, 不可忤逆。
百裡雲不敢動了,退到一旁去,眼睛緊緊盯著她們倆,一但來真的,他就算是違抗聖令,也要救岑紫瀟。
其實鬱祁泠也沒有用多大力,都在岑紫瀟可以承受的范圍內,岑紫瀟也感受到了她的隱忍。
她這幅樣子,岑紫瀟又多了一絲心疼。
呼吸聲糾纏在一起,鬱祁泠緩緩俯身,在岑紫瀟耳邊,聲音低沉又狠戾。
“如果我偏要她死,你該如果?”
問完,鬱祁泠退開身,死死盯著岑紫瀟的眼睛,不放過裡面一絲一毫的情緒。
岑紫瀟知道,現在再為趙柳枝說話的話,只會更加惹怒鬱祁泠。
岑紫瀟抬起雙手,握上鬱祁泠掐著自己的那隻手,安撫性的撫摸著,哄道:“姐姐想做什麽都行,現在先包扎傷口,好嗎?”話裡滿滿的心疼,還帶著哭腔,我見猶憐。
“姐姐流了好多血……”
祈求的眼神,時不時還發出一兩句抽噎,鬱祁泠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岑紫瀟不斷的叫著姐姐姐姐,企圖能換來他的一絲憐惜。
突然,鬱祁泠松開了手。
“陛下先回車上吧。”
鬱祁泠看了眼百裡雲,示意他將岑紫瀟帶走。自己搖搖擺擺的轉身,走向還在咳嗽著的趙柳枝。
突然,後頸受到一記重擊,鬱祁泠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岑紫瀟丟下木板,將鬱祁泠接住。
禦林軍目瞪口呆,沒來得急阻止,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先把她抱回馬車上去吧。”岑紫瀟無力的朝百裡雲吩咐,百裡雲點點頭,將昏倒的鬱祁泠接過。
岑紫瀟的眼睛看向趙柳枝,趙柳枝艱難的咳嗽著,滿臉通紅。
這種程度,鬱祁泠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岑紫瀟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前去幫她順氣。
“還不放開?抓那麽緊幹什麽?”岑紫瀟朝禦林軍皺眉,一改了剛才在鬱祁泠面前的乖順模樣,變得十分有震懾力。
兩個禦林軍面面相覷,猶豫再三,終是屈服在岑紫瀟的威懾力下。
趙柳枝的雙手得到解脫,無力的撐著膝蓋,低頭蒙咳。
兩個禦林軍皮糙肉厚氣力又大,將趙柳枝的手臂抓得發紅發紫,岑紫瀟臉上染上歉意,幫她順氣,道歉道:“對不起啊……”
“咳咳咳…咳咳…….”趙柳枝咳完,大口的呼吸著氣,抬起眼睛看了眼岑紫瀟,艱難開口:“她怎麽這麽瘋?”
岑紫瀟微愣,一時語塞。
鬱祁泠怎麽這麽瘋?
這個問題,問得岑紫瀟心裡隱隱抽痛。
“對不起,謝謝你。”岑紫瀟垂著眸子道,她不知道說什麽,只能道歉,道謝。
明明她這麽善良,卻得了這樣的“回報”。岑紫瀟發自內心的感到對不起她。
但卻還是不忍心怪鬱祁泠。
緩得差不多了,趙柳枝輕哼一聲,直起了身子。
白嫩的頸間一道紅色的掐痕格外明顯,眼睛和臉也都通紅通紅,這些都是她剛剛在閻王符前走了一圈的證據。
岑紫瀟覺得格外刺眼,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真後悔。”趙柳枝說,“你在這種人身邊,一點也不安全。”
一般人見了這種場面,肯定都會覺得鬱祁泠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是岑紫瀟卻只有心疼。
她知道鬱祁泠也不想這樣的,但是因為她受過的苦遇到過的人渣給她留下難以抹掉的傷痕,原主又是一個貪好美色的皇帝。
她太沒有安全感了,她不知道怎麽辦,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清除所有會威脅到她的一切。
“她不會傷害我的。”岑紫瀟看著趙柳枝沒,認真說道。
趙柳枝睨了她一眼,也不知信沒信,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吐槽一聲,“呵,她會傷害我…….”
岑紫瀟又愣愣,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再次道歉:“對不起。”
趙柳枝不再說話。
岑紫瀟緊皺眉頭,垂下眸子,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現在鬱祁泠昏迷了,就算她放走趙柳枝禦林軍也不敢多說什麽…….
只是這樣就會在鬱祁泠心中徹底坐實了她對趙柳枝有什麽特殊的感情,之後再怎麽解釋也,再怎麽哄,在鬱祁泠心裡也會留下一個疙瘩。
而且不保證鬱祁泠之後會不會派人再來這暗殺她。
兩人沉默了半響,岑紫瀟開口:“只能…..再委屈你一下了。”
……
岑紫瀟一瘸一拐的回到馬車上,鬱祁泠在榻子上平躺著,頭髮凌亂披撒著,有些還垂到了地上。
手臂的傷口百裡雲已經包扎過了,但她依舊緊皺著的眉頭讓岑紫瀟隱隱心疼。
岑紫瀟撐著身子坐在榻邊,抬手撫上她的眉間,溫柔的撫平了皺著的眉。
這樣才好看,岑紫瀟心想。
她們三個月沒見了,剛見面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岑紫瀟還沒來得急好好瞧瞧鬱祁泠的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