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冷的語氣明顯將小女孩嚇了一跳,女孩抖了一下,然後像是努力在思考鬱祁泠的問題,思考了幾秒,又愣愣的搖了搖頭。
女孩的聲音膽怯軟糯,小小聲,眼神迷茫又無辜,“我是誰?”
她反問她。
“你不知道?”鬱祁泠皺起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女孩的聲音實在太軟,鬱祁泠也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
果然,女孩再次搖了搖頭。
我是誰?岑紫瀟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空廖廖的,一丁點可以回憶的東西也沒有,像一張白紙。
隻感覺到後腦杓時不時的頓痛一下。
失憶了?
鬱祁泠眯了眯眼睛,將翹著的腿放下,然後站起身,輕步朝女孩走去。
岑紫瀟的目光愣愣的跟著鬱祁泠,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美。
鬱祁泠停在了女孩面前,低著頭,俯視著她。
富有壓迫感的視線讓岑紫瀟莫名的緊張,她垂下頭,睫毛不停顫抖。
鬱祁泠伸出纖細的手指,觸碰到女孩下巴的那一刻,她非常明顯的抖了一下。
女孩的下巴被鬱祁泠挑了上去,眼睛被迫與她對視。
鬱祁泠一向善於透過眼睛剖析人的內心,她在想,這個女孩會不會是什麽人派來的,有什麽目的,想得到什麽?
可是看著女孩的眼睛,鬱祁泠除了膽怯和懵懂,她無法看見任何的雜質。像隻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小貓。
真的失憶了?
岑紫瀟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麽,眼前這個女人是誰,自己是誰,只能乖順的依著她的動作,任她審視。
“什麽都不記得了?”鬱祁泠又問。
岑紫瀟又想了幾秒:“不、不記得了。”
岑紫瀟手撐著床,突然摸索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根據身體的本能一樣,將毯子重新蓋到了自己身上。
莫名其妙的動作,鬱祁泠問:“怎麽又突然蓋上了?”
難道說,她現在才知道害羞?
岑紫瀟聞言又愣了一下,真的在思考自己為什麽將毯子蓋上。
鬱祁泠發現,好像自己問什麽問題,這個女孩都要思考才能給出答覆。
不僅失憶了,還撞傻了?
突然,女孩將身上包裹著自己的毯子全部取下,拿著一角,遞給了自己。
岑紫瀟望著鬱祁泠,眼神有些忐忑,她說:“因為你好冷。”
鬱祁泠愣了一會,馬上意識到她是什麽意思。
原來是自己的靠近冷到她了,她竟單純的以為自己冷,想把毯子給自己蓋,是麽?
鬱祁泠松開了掐著女孩下巴的手,沒有接過毯子,則是退後了幾步。
周圍的冷氣果然消退了,女孩送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神明顯在疑惑,她這麽冷為什麽不要毯子呢?
“把自己給包好。”鬱祁泠完,往門邊走去。
女孩的反應有些遲頓,明白後聽話的用毯子將自己再次包裹住,裹得緊緊的,呆呆的,像是再等鬱祁泠的下一個指令,看見她好像要走,心裡慌亂起來。
她不明白自己是誰,現在在哪,眼前這個女人就像是她迷茫中唯一的稻草。
她要走嗎?她要去哪裡?
鬱祁泠將門打開前回頭看了女孩一眼,便看到女孩不知所措害怕的眼神,心裡仿佛被什麽細小的東西撞了一下。
“我去給你找衣服。”鬱祁泠像在安撫這個弱小膽怯的人類,說:“我等下就回來。”
話音落下,房間的門被鬱祁泠打開,又馬上被關上。
看著被關上的門和消失的女人,岑紫瀟知道剛才女人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意思是等一下,這扇門還會打開。
岑紫瀟一直聽話的用毯子緊緊裹著自己。
對於岑紫瀟來說,時間過了好久,久到她已經思考了很多遍自己是誰這個問題。
可無論思考再多遍,都只能像在一盆清澈見底的水裡撈魚,根本沒有魚。
門外突然有了動靜,岑紫瀟抬起頭,眼睛盯著門的方向,只見門已經被打開了條縫隙。
“你等一下再進來。”
“誒誒誒,為什麽啊,早看完我早走啊….”
“別廢話。”
“切……”旭爾不屑轉身,又瞟了鬱祁泠一眼,嘟囔道:“加班費要給夠啊。”
一陣爭吵聲過後,岑紫瀟看見那個女人手裡拿著一件衣服進來,又把門關上了。
鬱祁泠看了眼依舊將自己的身體裹得緊緊的女孩,不禁挑眉。
這麽聽話?
吸血鬼的領地晝夜溫差雖然說不上很大,但是還是有,現在太陽升起,照射在她身上,好歹有個二十度左右,這樣裹著,還裹得這麽緊,不熱麽?
“把這個穿上。”鬱祁泠將衣服遞到岑紫瀟面前。
這套衣服是鬱祁泠從女仆的櫃子裡翻出來的,她當然不會將自己的衣服拿給岑紫瀟穿,只有借用一套看似與岑紫瀟身材相符的女仆裝。
岑紫瀟的視線從鬱祁泠的臉上轉移到了衣服上,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女仆裝拿住。
鬱祁泠隨即轉身,背對著女孩。
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持續了很久,差不多過了五分鍾,聲音停止了。
鬱祁泠以為她將衣服穿好了,轉過身,瞳孔驀地又顫了下。
女仆裝是已經被女孩穿在了身上,只是鬱祁泠預估的好像差了些,這件女仆裝穿在岑紫瀟身上很小,顯得很緊,很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