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不能提前告訴你老婆啊,要不然在時間上還是半違規。”許知遙生怕薑嚴在夏伊寧面前什麽秘密都藏不住,再三強調,“你要是為了她好,就別告訴她,不然到時她屬於知情而沒有阻止。”
“我知道了。”
薑嚴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要找什麽理由最合適,沒想到在家門口遇到了也是剛回來的夏伊寧。今晚是推廣部為秦益珊舉辦的歡送會,夏伊寧作為推廣部領導沒法不出席。
她喝了點酒,微醺看著薑嚴,她們已經挺久沒有好好聊聊了。
“薑嚴,我有話想跟你說。”
薑嚴微微皺眉,扶著她等她換好鞋,卻不想深聊。辭職信估計這兩天就得交上去,她沒想好怎麽跟夏伊寧解釋。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改天再聊吧。”薑嚴扶著她走到客廳,讓她坐下緩緩,勉力笑笑就先回房了。
夏伊寧歪了歪頭,看著薑嚴的背影,覺得這些日子她們的生活明明沒什麽變化,距離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推遠了。
兩天后,薑嚴正式遞交了辭職申請,和當初夏晨旭辭職一樣突兀和毫無轉圜余地。這事還沒傳到其他部門就先在辦公室內部爆開了,李小元和曲瀾驚得目瞪口呆。
李小元拉著曲瀾去安全通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主任該不會真是怒而出走吧?”
“別瞎說,我覺得不至於,她脾氣一直很好的。”
李小元也很想相信曲瀾的說法,但這次的辭職太過突然,可以說毫無征兆。除了秦益珊升職的事,真難想到其他理由了。
她們不敢當面去問薑嚴,這兩天薑嚴也很忙。除了照常處理工作,還要去高層還有人力那裡面談,看得出大家都對她的決定毫無心理準備。
夏伊寧剛開完部門會,就接到夏琅言的電話:“寧寧,今天上午薑嚴正式提交了辭職信。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夏琅言沉聲,語氣雖平靜,但聽得出不太高興。
可是夏伊寧顧不上父親的態度,她驚訝於電話的內容:“薑嚴辭職了?”她呆愣片刻,才說,“她沒跟我提過。”
這下夏琅言更意外了:“她沒說過?”
夏伊寧想了想:“爸,我現在去你辦公室。”
等夏伊寧從夏琅言辦公室出來,直接去了辦公室想找薑嚴問問,卻被曲瀾告知薑嚴被人力找去了。
夏伊寧坐在薑嚴辦公桌前等她,曲瀾給她倒了杯茶,不敢像平時那樣輕松搭話,畢竟夏總這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等了將近半小時薑嚴才回來,一進來看到夏伊寧在,腳步頓了一下。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夏伊寧的視線從她進門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追隨著一直到她坐回位置:“你說呢?”
薑嚴故作煩惱地揉揉額頭:“剛被人力盤問一圈,你讓我緩緩。”
夏伊寧捏了捏杯壁,已經感覺不到熱度,卻仍能使她指尖發燙。
“你真交了辭職信?”
薑嚴一直在收拾桌面,微微點頭:“是啊。”
“為什麽?”
辭職信的郵件她在夏琅言辦公室已經看過了,可是上面的理由她不信。
薑嚴把資料放好,抬眸看她,眼裡透著幾分無奈:“我真覺得在公司上班不太適合我。我有其他興趣愛好,想把時間跟精力花在其他方面。”
夏伊寧想了想,問她:“你打算去畫畫?”
薑嚴勉強承認了:“是啊,你不是一直鼓勵我專注認真嗎?”
夏伊寧卻沒就此放棄,她敲擊著杯壁,斟酌開口:“還有其他原因嗎?”
薑嚴不想對她說謊話,但目前又不得不編造理由瞞過去。但夏伊寧問得越多,她要說的謊話就越多,這讓薑嚴很抗拒。
“還能有什麽其他理由?”
看著薑嚴努力做出的笑容,夏伊寧更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你是不是介意商務部主管的位置旁落?”
薑嚴從沒主動追問過這事,不管是傳聞還是正式通知下發後,薑嚴都表現得不在乎。夏伊寧總覺得薑嚴突然要辭職跟這事多少有點關系,但這事終究是她沒有處理好。
“如果你心裡有結,我們一起想辦法解開好嗎?”
夏伊寧這次不敢再輕易說等年底她開始接班,會有其他部門的空缺,她怕說得太早又讓薑嚴空歡喜一場。但她又著實不想讓薑嚴離開,便打算先把這個誤會解開。
薑嚴溫和笑笑,一如往常,夏伊寧也跟著笑起來。
可是下一秒,薑嚴卻是態度堅決:“我不是衝動,我是真想走。”
夏伊寧愕然,見到薑嚴如此堅決她隻好主動退了一步:“我們晚上回家後再溝通,不耽誤你工作了。”
可是晚上回家後,薑嚴也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態度。夏伊寧幾次提起這個話題都被薑嚴岔開,薑嚴溫柔的拒絕令她想生氣都找不到理由。
夏伊寧認真想了一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許這段時間忙於提防夏晨旭和拉攏秦家,真地忽略了薑嚴。可是商務部主管的位置是秦世賢指定要的,夏伊寧別無選擇。她只是沒想到薑嚴會這麽介意,事到如今她所能做的彌補也只是解釋清楚整個過程。
等她把措辭大致想好,又提前練習了幾次,已經快天亮。她迷糊了兩個多小時,想要在早餐前就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