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面上沒表現出喜怒,隻說:“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幼稚。”
行為幼稚,想法幼稚。
喻洋不在意。說:“我無所謂,只要看見你不開心我就很開心。”
常溪在考場裡找同班同學借了隻筆。
至於塗機讀卡的2B鉛筆,常溪從校褲口袋裡摸出來了一枝。
常溪總是習慣有兩手準備。
意外正是因為出乎意料並且你永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來才叫意外。
喻洋本也不認為丟兩支筆能給常溪造成多大的麻煩,心中想著之後該用什麽方法來整常溪。
惡意就像滴落在宣紙上的墨滴,淡墨氤氳,黑色逐漸向外擴展。
第一天的考試之後還算順利,常溪也沒再被喻洋找什麽麻煩。
晚上,常溪剛踏出校門就下意識的去尋找柳深的身影。
找到人後加快步伐走向柳深,總是會在走近之前被發現,然後柳深會遠遠的揮揮手。
兩人並肩走向柳深停車的地方。
柳深問:“今天考試考得怎麽樣?”
“還不錯。”常溪回答道。
“這麽有自信?”
“我只是陳述事實。”
有了前一天的教訓,常溪沒再將文具放在桌上。
喻洋今天沒招惹常溪,因為在上午考試的時候,喻洋用手機作弊,被監考老師抓到了。之後的考試喻洋也沒再出現在考場。
考完試當天晚上晚自習,廣播就對喻洋進行了通報批評,公告欄也張貼了處罰決定,記了個過。
之後幾天,常溪和喻洋又和之前一樣,雖然在一個學校,但互不相乾。
清早,一輛紅色野馬在安盛市十一中校門街對面緩緩停下。最近早晚總能在十一中門口看見這輛車。
車內,常溪解開安全帶,柳深從後座拿過書包遞給常溪,叮囑:“過馬路小心點。”
“知道。”常溪準備下車,想起什麽,又轉過身看向柳深。笑著說:“面試順利。”
柳深點點頭,說:“晚上來接你。”
在短時間內柳深都要安分的留在安盛,當常溪的監護人。
除了每天給常溪當“保姆”外,柳深總歸是要找點事做。
前兩天,柳深往一家主打女性攝影的工作室投了簡歷和作品集。
這家工作室柳深還挺感興趣,又正好在招聘,柳深就試了試。
在畢業之後,柳深就開始拿著相機四處跑。
專往人跡罕至、開發力度小的地方去,拍攝的自然風光較多。
這就導致柳深投的作品集中,人像和風光的數量嚴重不平衡。
原本柳深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但昨天收到了回信,讓柳深今天去面試。這讓柳深有些意外。
照著地址,柳深找到了那家工作室的所在。
踏進工作室的大門,大廳的陳設裝修頗有自己的風格。至少能看出老板審美不錯。
大廳中央似乎就是一個辦公區域,故而柳深腳剛踏進來的時候就被“哨兵”發現。
招呼柳深的是個女生。大廳內辦公位上也全是女生。
“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女生挺熱情的。
柳深說明來意,女生讓人先坐一下。然後自己往裡走了進去。
很快女生又出來,順便給柳深倒了杯水。
“可能要稍等一下,老板正在和客人選片。”女生對柳深笑了笑。
接過女生遞來的水,道了聲謝,又道:“沒事。”
然後女生就回到了工位繼續做自己的事。
又過了一會兒,有兩人從大廳連著的走廊那走出來。
其中一個個高一點的笑著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叫到方才招呼柳深的女生。
那名女生送人出去,個高一點的女人走向柳深。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柳深不由得感歎安盛還真小。
柳深站起身,率先招呼道:“學姐。”
黎林早就通過柳深投的簡歷認出了人,故而看見柳深,黎林並不驚訝。
黎林對人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呢?”
黎林是柳深大學同專業學姐,比柳深高兩個年級,也是學校新聞部“老帶新”的師父。故而大學的時候柳深和黎林關系不錯。只是黎林畢業後忙工作,兩人的聯系慢慢少了。
“哪能啊。”柳深笑著回道。
黎林領著人往裡走去,到了選片室,選了個靠裡的座位相對坐下。
柳深將自己的簡歷遞給了黎林,黎林接過笑著調侃了一句柳深“太正式了。”
紙質簡歷和柳深投的電子檔相差無幾,黎林隨意翻了兩頁就放下了。黎林坐姿放松隨意,像和人閑聊一般,吐槽柳深。
“你可真行,來我們這人像工作室應聘投了一份全是風光的作品集。”
柳深也沒太拘束,“學姐你也知道,我最近幾年不怎麽拍人像。”
“我當然知道。”黎林說:“我可還記得你快畢業那會兒,我邀請你來我工作室,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柳深笑了笑,說:“學姐你知道的,我好動,在一個地方呆不住。”
黎林看著柳深的笑,問:“現在能呆的住了?”
柳深看著黎林嘴角帶著笑,搖搖頭,說:“我短時間內都要呆在安盛,所以總要找個事做。”
“你還真誠實。”黎林吐槽:“得虧你是和我這樣說,要是是俞君,早就在心裡把你給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