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請求的話語,聽上去就是一句陳述句,似在要求常溪該如何如何做。但常溪一點也不反感,將手放到了柳深的手裡。
柳深握緊常溪的手,心中的恐懼似乎驅散了一些,拉著人往裡走。
房間內的窗簾被拉上,只有微弱的天光透過窗簾進入了屋內。
房間裡的東西少得可憐,有一張沙發,一個架子,似乎所有的東西一個架子就能放完。房間裡剩下的東西就只有照片。
掛滿牆的照片,大大小小,每一張都是黑白的,而照片中都是一個人。這個人柳深還恰好認識。
常綺。
照片中的常綺看上去看年輕,或正面、或側面、又或者只有一個背影。有明顯在棚裡精心布光拍攝的,也有充滿生活氣息的場景。
常綺看向鏡頭,又或者說是在看拍著的人,眼中充滿愛意。
也正是這張常綺看向鏡頭的照片,讓柳深心中的不安加深。
雖然房間裡滿是常綺的照片,稍不注意就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哪個迷戀常綺的人的房間,迷戀到近乎瘋狂。
照片是會說話的。柳深身處房間之中,從照片中感覺不出任何不正常的情緒,相反,這個房間的主人似在回憶、懷念。
這個房間更像是某人將自己的記憶具象化。
牆上的照片似乎是按照時間來掛放的,照片中的人由青澀到成熟,由面對鏡頭的不自在到目光坦然自若。
眼中的情感也由羞怯內斂變得坦然的展示自己的愛意,毫無保留。
常溪率先注意到了天花板上的異樣,捏了捏柳深的手,給人指了指。
順著常溪指的方向看去,柳深看見了沙發正對著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張照片。
柳深松開了常溪的手,走到沙發邊,對於沙發上厚厚的一層灰不甚在意,毫不猶豫的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枕著沙發扶手,看著天花板的掛著的那張不小的照片。
照片中只是一個女人的裸背,雖然看不見臉,但是在這掛滿常綺的照片的房間中,天花板上掛著的照片不太可能是第二個人。
柳深雙手交疊於腹部,靜靜的仰面躺著,看著照片,想象著這間房間的主人該是用什麽樣的目光看著這張照片。
會不會在這兒一躺就是一天,會不會耗費整天整天的時間沉浸在這兒。
一直處於回憶中有什麽意義呢?
不管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何種心情,柳深對此無感。翻身坐了起來,看見了斜對著沙發的一扇門。
柳深起身走近,手搭上了門把手,頓了片刻,才壓下門把手,打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第50章
門內的房間比外邊更小,也更黑。
在外邊的房間柳深還能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微弱的光看清房間內的東西,但在這間小房間柳深找到了開關打開了燈。
粗略掃了一眼房間內的陳設,也是異常簡單。
有水池,有操作台,操作台上有一架放大機,放大機旁邊有一盞紅燈。
這是一間簡單的暗房。
柳深只在門口看了一眼,便關上燈退出了房間,重新將門關上。
對上站在原地沒動的常溪的視線,柳深一句話沒說,移開視線向那個放滿東西的架子走去。
在這個房間內常溪唯一在意的只有柳深,常溪時刻關注著柳深狀態。
柳深站在架子前看了半晌,最終拿下了一個文件盒。
文件盒側邊的標簽並沒有標注什麽。打開文件盒,裡面是用底片袋裝著的衝洗過的膠片。
柳深隨手拿了一張出來,基本上都是牆上放大的照片的底片。
柳深又隨手抽了一袋出來,目光隨意的掃視著。忽然,柳深的目光在一張膠片上停了下來。
這是柳深看見的第一張有其他人的存在膠片。由於膠片上的影像是負片,柳深很難看清人臉。
柳深將那張膠片所在的一條膠片都從底片袋裡抽了出來,拿著底片徑直從常溪面前走過進了暗房,關上了門。
常溪沒有出聲打擾柳深。柳深進了暗房,常溪便細細看起房間內牆上掛著的照片來。照片中的女人的五官,常溪總覺得看著眼熟。
暗房內,柳深取下底片夾,將底片夾好,柳深調整位置的手有些不穩,但還是很快將底片放好,將底片夾上了上去。
關上房間的燈,借助著放大機,柳深看清了這張沒被放大的底片中的另一個女人的臉。
看著放大機投下的底片上的兩人的影像,柳深的心倒是莫名的靜了下來,不似之前跳動劇烈。
常溪站在照片前看著照片,努力回憶著,還不待常溪回憶起來,柳深從房間裡出來了。常溪瞬間便被柳深抓走了注意力。
柳深的情緒看上去並不高昂,十分平靜,平靜得異常。
進入這間房間之後,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過。
柳深將底片放了回了底片袋,將文件盒重新放回了架子上原本的位置,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做完這些,柳深對常溪說了進房間以來的第一句話,“走吧。”
兩人出了房間,鎖上門,柳深將房門鑰匙揣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電梯內的顯示面板上顯示電梯正在向下運行。
常溪扭頭看了一眼柳深,伸手握住了柳深的手,柳深沒有躲開,也沒有回握住常溪。手只是自然的垂在身側,任由常溪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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