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學之後,柳深便給自己租了個一居室,一直到現在。
其實柳深在這個小房間內呆的時間很少,這個小房間之於柳深的作用也就是一個存放私人物品以及落腳的地方。
除了和愛好相關的東西之外,柳深並沒有多強的物欲。
雖然柳深拒絕再和柳鴻暉交流,但柳鴻暉在金錢方面依舊慷慨,比以前更甚。
成年之後柳深不打算再繼續用柳鴻暉的錢,就在柳深思考如何去賺取自己的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時候,柳鴻暉出現了。
將柳深母親的遺產交給了柳深。所以柳深短期內不用為錢、為生活發愁。
柳鴻暉的“彌補”每月依舊在繼續,年齡尚小的時候的柳深是這樣認為的,但年齡大了之後想法也就變了。從成年之後,柳鴻暉打的錢依舊原封不動的在那兒。
柳深不是坐吃山空的人,大概大二開始,就開始在外面接一些給人拍照的活。
慢慢的,不靠遺產柳深也完全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甚至能往回添磚加瓦。
從小到大還算優渥的生活,養成了柳深對於錢“夠用就行”的想法。所以在面對柳鴻暉的遺產,柳深說出“都捐了”這話,是真話。
一如柳深成年之前,柳深成年後柳鴻暉沒有停止給柳深生活費,不管柳深用不用,只是想柳深需要的時候有、在那就夠了。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柳深租的這個小房間進門右手邊是一個獨立衛浴,左手邊有一個簡單的勉強能算廚房的地方,其實也就一個嵌入式電磁灶,一個齊腰高的小冰箱,一個水槽。能做點簡單的食物。
再往裡也非常簡單,就一張床,床邊放了一個黑色的防潮箱,裡面放的是柳深吃飯的家夥事,由於靠近床,高度也合適,也相當於一個床頭櫃,防潮箱面上放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對著窗有張書桌,有一把椅子。
最醒目的還是床對面的快齊人高堆疊起來的一牆的牛皮紙箱。裡面裝的都是柳深的東西,什麽都裝得有。
從柳深搬進來到現在幾乎沒有添置什麽東西,如果要走,把那驚人的一面牆的紙箱搬走就差不多沒什麽東西了。不過柳深沒打算退租搬走所有東西。
柳深和常溪將住在一起的地方和柳深租住的一居室比起來大有徑庭。
這個地方柳深既熟悉又陌生。這房子和人生下來一樣,存活於世,歷經時間。
而縱觀這房子的歷程,柳深的身影只出現在柳深從出生到十四歲的那段時間,之後的時間到現在,並不見柳深的身影。
“這是鑰匙。”
一隻白淨纖細的手伸到了柳深面前,掌心之中安靜的躺著一把房門鑰匙。
一早常溪就出門了,剛回來,就看見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機的柳深,以及柳深腳邊堆疊著的幾個紙箱子。
柳深之前是有這兒的鑰匙的,不過丟了。
不是柳深主動地將鑰匙隨意的丟在了外邊的某個垃圾桶裡,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找不到了。
當然,過去十年柳深也沒有要用到它的時機。就算柳深的鑰匙還在,柳深想,大概也打不開這扇門了。
柳深雙手揣在上衣口袋裡,沒接常溪遞過來的鑰匙。
“開門吧,明天找人來換個密碼鎖,走哪都帶把鑰匙多麻煩。”柳深倚在門邊說道。
常溪應了聲“好”,收回了遞出去的手。
常溪打開門,側身讓柳深先進屋,柳深接受了常溪的好意。
兩人沒急著搬行李進屋,這房子是兩梯兩戶,東西暫時堆在門口也不會影響別人。
“你的東西都在。”這是進門之後常溪對柳深說的第一句話。“我想那雙拖鞋你應該不合腳了,給你買了一雙。”
常溪從剛才提著回來的袋子裡拿出了一雙拖鞋也是袋子裡唯一的東西,遞到柳深面前。
看了眼柳深遞過來的拖鞋,又看了眼認真又含著隱隱的期待看著自己的常溪。“謝謝。”柳深接過了拖鞋。
然後柳深打開了鞋櫃,將那雙白白的毛絨絨的還有兩隻長耳朵耷拉著的兔子拖鞋放了進去,隨便拿了一雙看上去還算新的給客人穿的拖鞋丟到面前,脫鞋換上。
落後柳深一步的常溪看了眼被柳深放進櫃子裡連包裝都沒拆的拖鞋才又跟上柳深。
方才在超市常溪本想隨便給柳深選一雙,但余光掃到在角落的這雙兔子拖鞋,鬼使神差的就買了它。現在看來似乎被嫌棄了?
也是,沒有什麽是永恆不變的。
曾經喜歡的,現在也許不再喜歡了;曾經討厭的,現在或許覺得還不錯;曾經在意的人或事也變得可有可無。
柳深和常溪一前一後往裡走。左邊是開放式廚房和餐廳的區域,光這一片區域就比柳深的一居室大不少,右邊是客廳,落地窗采光很好,拉上了紗簾,像用上了柔光罩讓進入屋子內的光沒那麽強烈。
常溪安靜的跟在柳深身後,也隻得安靜的跟在柳深身後,實在是常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給柳深引路介紹?這曾經是柳深的家,一直都是,只是柳深不願意再踏足。
屋子大的格局沒變,但和記憶中出入很大。時過境遷,已經過去挺久了。
第4章
曾經柳深還對於柳鴻暉再婚卻依舊留在這兒住表示鄙夷。
和再婚對象住在曾經和另一個女人的家,是想展示自己有多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