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傻。王律師親自帶著人從辦公室走過,無非就是在向所有人發出信號。
但是王律師似乎又將常溪交給了祁嘉帶,真不知道是對那個小新人好還是不好。
要知道,祁嘉在辦公室裡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不苟言笑。
之前祁嘉的一個律師助理就是因為在工作上出了差錯而被祁嘉給說哭了,最後主動辭了職。
雖然對於那件事所有人都知道確實是助理的錯,而祁嘉對那個犯了錯的助理說的話沒一句算得上過分的,但是祁嘉還是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好接近,不能招惹的印象。
祁嘉從辦公室再出來,手裡拿著常溪的包給人放在了桌上,還不待常溪說些什麽,率先開口,將常溪叫進了辦公室。
常溪再出來手裡便抱著一大摞的紙質資料。
祁嘉交給常溪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案卷歸檔,並且一次就是三個。
簡單給常溪講過怎麽整理歸檔便將人趕出了辦公室。
常溪沒有多耽擱,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便開始著手整理。
而辦公室內觀察著常溪的其他人,看著幾乎被資料埋了的常溪,在心中同情起常溪來。
常溪一邊整理,一邊熟悉著訴訟流程。
需要歸檔的資料幾乎能完整的呈現出一個案件的前後期,以及結果,能夠讓常溪吸收學習辦案律師的經驗。
埋首與案卷之中的常溪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有王律師的敲打,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其他人來使喚常溪做些跑腿的活。
換作其他新人,剛進律所難免要被使喚一段時間。
感受到胃的抗議,祁嘉也才從工作中抽身出來,準備去食堂。剛出辦公室就看見坐在工位上,並且坐姿十分標準的常溪。
祁嘉走到常溪身後,發現常溪正在看起訴書,似乎連一個都沒整理完。
祁嘉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動作太慢了。”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祁嘉的聲音明顯的將常溪嚇著了。對於祁嘉的話常溪沒辯解也沒解釋,隻說道:“我會加快速度。”
“先去吃飯,跟我走。”
祁嘉帶著常溪下了一層樓,到了律所的食堂。祁嘉拿了個餐盤遞給常溪,才自己拿了個餐盤盛飯盛菜。
律所的食堂算是自助式的,自己吃多少打多少,然後放進機器稱重掃碼付錢。
祁嘉埋頭吃飯,沒和常溪說話,而常溪吃著飯,腦子裡卻想著方才看的案卷,也沒說話。於是,兩人在食堂安靜的吃完了午飯。
吃過飯祁嘉領著常溪上了樓,帶人熟悉律所。
逛得差不多了,祁嘉推開一間房間的門,介紹道:“這裡是吸煙室。”
房間不大,也沒什麽陳設,就有幾張折疊椅,房間角落有一顆一人高的橡皮樹。
像是給常溪演示一般,說著走進房間打開窗,拿出煙,熟練的給自己點上。
見常溪看著自己,拿了一支遞給常溪,常溪擺擺手,解釋道:“我沒有抽煙。”
祁嘉將煙收了回來,一邊說道:“不抽煙你呆在這兒做什麽?”
“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祁嘉點點頭,“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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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律所定的打卡下班的時間,辦公室陸續有人離開,下班回家。
到最後只剩下常溪和祁嘉。
常溪抱著整理好的三份案卷敲響了祁嘉辦公室的門。
“請進。”
得了回應,常溪才開門進了祁嘉的辦公室。祁嘉抬頭看了眼門口處,看見是常溪,有些意外的問:“你怎麽還沒走?”
“全部歸檔好了。”常溪將整理好的案卷放在了祁嘉的辦公桌上。
祁嘉看了一眼,沒去碰。又望向了常溪,“今天就這樣,下班吧。”
說完不等常溪有所回應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那我先走了。”
祁嘉頭也不抬的對人揮了揮手,示意常溪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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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溪剛到家,站在玄關處脫鞋就脫了五分鍾。
常溪腦子還想著卷宗裡的案子,在帶入自己,思考如果自己是對方律師會從什麽點切入。
安靜的房間內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常溪的思緒打斷,但看著來電顯示常溪一點也不惱。
電話接通,電話裡熟悉的聲音傳出來,說著一貫的開場白,“在做什麽?”
常溪語含笑意的回道:“剛到家,正在換鞋。”常溪這才以正常的動作速度脫掉鞋,換上了拖鞋,往屋內走。
“這麽晚才回家?”
“在律所整理卷宗,待晚了。”
“實習的第一天,感覺怎麽樣?”柳深關心道。
常溪將今天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訴了柳深,常溪只是單純的想延長和柳深的通話時間。
哪怕柳深不說話,安靜的聽自己講也好,這樣能讓常溪感覺柳深離自己不遠,近在身邊。
“沒想到會是祁嘉帶你。”
“你們認識?”
“小時候一起玩過,祁嘉是王叔的女兒,不過祁嘉她隨她母親姓。”
常溪明白了今天自己看兩人感覺有些微妙的原因。
祁嘉和王律師長得不太像,也不怪常溪不將兩人的關系往父女去想。
“常溪。”電話裡傳出柳深的聲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