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願一字一句:“你給我滾。”腳步卻沒移開過。
她在門後站了很久,才打開房間門,沒想到抬眼卻還是那個人。阮願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住,抓著門把手的半邊身體幾乎都在顫抖,她必須用力的抓著把手,否則她怕自己不受控。
“你怎麽還在這裡?”
“我有話對你說。”寧丘變了很多,更加漂亮而有女人味了,可在說這句話時,卻透著委屈和可憐勁。
阮願的聲音狠厲,眼神仿佛能吃人,先發製人地反問:“你結婚了嗎?”
寧丘說:“沒有,但是……”
後面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刹住,她被阮願摁在了牆上,吻胡亂地落下來,粗暴而凶殘。
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句“我恨你”,導演先喊了停。
“你這不是在和她做,你恨她啊,恨她多年不聯系你,恨她的生活沒有你,不是兩個人你儂我儂在這裡玩情.趣!”
潭衣看衡春雪還有些發懵,擔心她又上心內疚,開玩笑說:“這做也是夠激烈的,不過演戲嘛,還可以更激烈點。”
補完妝接著開始拍,每一次都是在“我恨你”前刹車,潭衣的脖子上已經是紅痕一片,導演還是不滿意,夏天人脾氣更容易大,把在場的除了潭衣都罵了一遍。
潭衣打完遮瑕,跟嚴任說:“我來吧,我去跟她說。你讓場工在麻煩一下,不用放到明天拍了,拖越久她只會越委屈,不會越恨。”
嚴任看著她一會,點點頭:“行。”
潭衣走過去伸手抽走衡春雪手上的小風扇,說:“我要去美國了。”
衡春雪一愣,沒有質疑真假:“怎麽了?”
“沒有原因,可能是想要避開你。”說完就走了。
在衡春雪看不到的地方,很沉重地吐出一口氣,突然又想抽煙了,但是不能抽,剛去澆了一波油,這會應該喊導演點柴了。
這一條果然拍得很順利。
潭衣撞到牆上的時候,脊背骨傳來的痛感差點讓她出戲,衡春雪埋在她的頸肩,邊亂來邊哽咽。
“我恨你。”
她知道這是衡春雪對潭衣,而不是阮願對寧丘。
戲的最後,在她們酣暢淋漓之後,寧丘從包裡掏出了請帖,遞到了阮願的身前。
導演喊了停,所有人歡呼了起來,因為這代表著殺青大吉,除了衡春雪和潭衣。
“我騙你的,”潭衣去拉衡春雪,“我沒去。”
衡春雪甩開潭衣的手,背對著她說:“我剛剛在想,如果我是阮願,我還會再愛你二十年,也可能是五十年,一輩子都愛你,哪怕你結婚了。”
潭衣停下來,手機裡經紀人剛發來了航班信息,她看了一眼,問:“那你是阮願嗎?”
“是。”
第5章
8.
衡春雪已經不再是小孩了,她明白潭衣不接話的意思,所以哪怕心裡的渴望多滿,有多想借著這個機會表達,她都沒有再說。
少見的沒跟潭衣同一輛車,晚上的殺青宴也沒有去,給導演道了歉之後,就退了相關的群。
最後隻給潭衣發了條消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可能已經不僅僅是喜歡。
從鎮子裡的那一眼開始,潭衣從石子路走到她家門口開始,潭衣的每一步都走在她的心上。仰望著不甘心,嫉妒得渴望潭衣身邊所有人都是她。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愛慕就變成了佔有欲,哪怕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發完就打算去拉黑,怎麽也點不下那個手。吸了口氣,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不刪就不刪吧留個念想。可是這念想留著留著還是自己先忍不住,她怕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她想把一切愛意都宣之於口,越想越忍不了。
萬一呢,萬一呢。
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一聲,她打開看,發現是潭衣的回信。
“什麽時候見一面吧。”
衡春雪回:“今晚。”
“明天。”
在手機的另一端,潭衣的經紀人坐在她的對面,觀察著她的表情,沒好氣地問說:“美國還去不去了?”
潭衣放下手機,望著窗外:“可能不去了。”
“你媽的,你當初怎麽跟我說的?我讓你別動情你說你不會,我跟你說這件事很危險你說你知道,然後你還是做了,還是喜歡了,機票定了也不走,你演過多少戲,出戲這件事還需要我教你嗎?”經紀人就差上手了。
潭衣淡淡地說:“我會教她出戲。”
經紀人一團氣打在了棉花上。
“你最好能教成。”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衡春雪現在住的房子裡,潭衣去過很多次,沒客氣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先發製人地問:“想跟我說點什麽?”
衡春雪本準備了很多話,忽然都凝在了嗓子眼裡,像極了她們第一次遇見時的場景,她始終是那個笨拙的孩子。
“那我先說了?”
衡春雪點點頭。
“這一生喜歡我的人很多,粉絲也好,真心追求的也罷,我都不相信長久。”
“我會的!可是我會的,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潭衣抬手示意打斷她,她問:“那你確定你對我的喜歡,不是因為阮願嗎?”
衡春雪愣住了,她當然能確定她的喜歡早於阮願的存在,但是要說發展到今天沒有阮願的成分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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