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道菜是葉聲晚這一波客人裡的最後一道，葉聲晚不喜歡客人臨時加菜一般都會拒絕，所以基本可以確定在這一波客人離開之前，都是葉聲晚的休息時間。

　　祝枝照常靠在操作台上，看著葉聲晚收拾東西，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人聊著天。

　　“我聽風寧說你前天接了個采訪？”

　　葉聲晚背對著祝枝應了一聲：“不是什麽值得看的。”

　　祝枝有些好笑：“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葉聲晚擦完灶台，轉過身問：“今天想吃什麽，我先給你做。”

　　祝枝看著葉聲晚想了一會，說：“沒想法，你隨便吧，我不挑食。”

　　頓了頓祝枝又補充道：“除了香菜。”

　　“上次的那碗面……”

　　“非常好吃。”祝枝打斷葉聲晚，見葉聲晚拿了顆薄荷糖，走過去也伸手要了一顆。

　　兩個人排排站著，距離近得有些曖昧。

　　其實兩個女生這個距離也挺正常的，重點就在於這有一方心思沒那麽單純，氣氛便有點怪怪的。

　　而那一方拿了糖之後偏又沒打算走開。

　　葉聲晚皺了下眉：“你昨晚……”

　　祝枝揮了揮手裡的包裝袋：“這扔哪啊？”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葉聲晚先停了下來，等祝枝說完，便拿過祝枝手裡的包裝袋往邊上的垃圾桶一丟。

　　“你剛剛說什麽？”祝枝問。

　　葉聲晚搖了搖頭：“沒什麽。”

　　祝枝偏要湊過去，祝枝比葉聲晚矮了一些，側著頭一雙杏眼就在葉聲晚眼皮子底下巴眨：“我昨晚？”

　　葉聲晚這會再不說就顯得有鬼了，她隻好道：“你昨晚喝酒了嗎？”

　　祝枝反應很快，特別是在人際交往中的閱讀理解上，呆了下沒等葉聲晚指出，她就先拎起身上的毛衣嗅了一下。

　　天知道為什麽這款香水混著新毛衣的味道，會有股酒精味。

　　祝枝對這種味道不太敏感，站遠了一步，抬起頭問葉聲晚：“會很難聞嗎？”

　　“能接受。”葉聲晚將嘴裡的糖咬碎咽下，“喝酒傷身。”

　　祝枝解釋道：“我昨晚沒喝，我酒品……嗯，比較一般，喝多了老喜歡找別人講自己的黑歷史，不是什麽好習慣，我就不太愛喝酒了。這味道是因為我今天的毛衣是新的懶得洗，我嫌有味就噴了點香水，沒想到會是酒味。”

　　葉聲晚的眉頭又皺了一下，祝枝看著覺得葉聲晚似乎真的很喜歡靠皺眉來表達情感。只聽葉聲晚說：“新衣服沒洗直接穿不好。”

　　祝枝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覆，笑著點了下頭：“一定改正。”

　　葉聲晚沒對此有更多的表態，講話題回到工作上：“今天想吃麵還是吃飯？”

　　“面吧。”

　　“牛肉面？”

　　“好啊。”

　　祝枝應完忽然笑了出聲：“那你要是煮完樓上還沒位置，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搬個凳子在這用餐了，以後也就別上樓了。”

　　葉聲晚拿了一把青菜葉，回頭看了祝枝一眼：“也行。”

　　祝枝“哈”了聲，有點意外，說：“你沒意見就好。”

　　葉聲晚把青菜葉放在水池裡，水龍頭沒開大，細細的水流往下填充水池。葉聲晚把青菜就這樣晾在一旁，跟祝枝說了聲“你幫我看著水”，便從櫥櫃底下的小型冰箱裡掏出一塊牛肉，切了一部分下來留在案板上，剩下的再包好放入冰箱中。

　　牛肉是鮮的，今早剛從菜市場上買回來。

　　葉聲晚低著頭，左手的指尖掐著肉，右手握著刀快速而均勻地片肉。

　　祝枝沒看太久，畢竟應了葉聲晚的話，便走到了葉聲晚的後頭，站在水池邊，看著葉聲晚的背影。

　　同款毛衣套在葉聲晚身上，給祝枝很特別的感覺，或許撞衫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葉聲晚套了件黑色圍裙在外頭，細繩繞過腰肢扎了個蝴蝶結，襯出良好的身體曲線。

　　祝枝看了會，過去伸手關了水龍頭，說：“你太瘦了，平時多吃點。”

　　葉聲晚回頭看了一眼水池，邊道：“你也是。”

　　“挺好。”祝枝抱臂晃到葉聲晚邊上，“會關心我了。”

　　葉聲晚又是一抬頭，冷冷地往祝枝那遞過去一眼，沒說話。

　　祝枝看著葉聲晚的眼睛，半笑的嘴角忽然僵住了，垂下眼瞼，而後自嘲地一笑，假裝沒看懂：“你忙吧。”

　　葉聲晚片好牛肉後將它們裝到小碗裡調味，接著去洗菜。一葉葉的青菜拎出來，一葉葉的洗。

　　今天的毛衣還是沒那麽聽話，洗完菜時袖口也濕了。

　　祝枝蹙著眉頭，把目光投向別處，沒有說什麽。

　　牛肉面煮好了後，林風寧還沒來敲門，大概是沒有客人離開。

　　葉聲晚擦了擦手，說：“我去幫你搬張椅子。”

　　祝枝點頭，見葉聲晚沒動，又笑了下：“辛苦大廚了，葉大廚是不是不好聽？”

　　“隨你。”

　　葉聲晚開了門，搬了張凳子進來。

　　祝枝心裡有事，沒跟葉聲晚一起出去，但等葉聲晚進來時，還是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笑著接過手中的凳子：“體貼。”

　　葉聲晚懶得理她。

　　凳子高度剛好，祝枝直接伏在操作台上吃飯，只是膝蓋頂著下面的櫥櫃有些不舒服，但有地方坐就行了，祝枝也不挑。而且坐在這裡還能邊吃邊看葉聲晚，綜合看來比在樓上一個人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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