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鍾離嫣笑了，“哪裡可憐了，不就是有個疤嘛。”

　　裴苒輕摸著鍾離嫣的眼角，感受著那處的肌膚，不覺有什麽衰老的跡象。

　　“裴苒，我會變老的。”鍾離嫣說，“我會長皺紋，肌膚會松弛，甚至連行動都會不如以前，你想要的，我或許也不能滿足了，你有想過，要重新尋一個密友……”

　　“沒有。”裴苒打斷她，“我也是一樣的，除了師尊誰都不要，師尊就是七老八十我也喜歡，再說了，這世上有誰能一直年輕的，師尊都是為了我，我能有什麽說的，要是我真嫌棄了師尊，那豈不是畜生不如。”

　　鍾離嫣低下頭:“裴苒，你當真想與我一起過完這剩下的半生，不後悔？”

　　裴苒重重地點頭:“我想，我要跟師尊在一起，老了也在一起，沒了修為也在一起，總之要在一起。”

　　此時周遭的水流聲小了許多，兩人之間貼的近，鍾離嫣心跳得極快，她猛然發現，無論與裴苒在一起多久，與她做了多少親密的事，遇到裴苒說些親密曖昧的話語時，自己還是會止不住地心臟狂跳。

　　裴苒的手扶住鍾離嫣的腰，還在往下移，“師尊，我能不能……”

　　鍾離嫣全身的紅在訴說著不願意:“裴苒，這是後山，你想，你想讓其他人看到嗎？”

　　裴苒一笑，嘴唇貼著鍾離嫣的耳朵，輕聲細語:“那就是說去別的地方可以咯？”

　　鍾離嫣把頭埋在她胸口:“你之前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恢復得這麽快，天天就想著這種事情。”

　　“多虧了師尊用自己的心頭血來喂養，好得快，身體已經沒了哪裡不適。”

　　鍾離嫣抬起頭:“你知道？”

　　裴苒聳聳肩:“我猜到的，要不師尊怎麽可能會把我的屍首保存的這麽好，傷口還能愈合的這麽快？”

　　“那你剛剛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問我。”

　　“我想親口聽師尊說出來，好讓我記住，師尊到底對我有多好，到底為了做了多少，我也好在日後好好地疼愛師尊。”

　　鍾離嫣一巴掌扇在裴苒肩上:“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麽就這麽不中聽？”

　　裴苒緊抓著她的雙手按在自己胸口:“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罷，她的雙唇就被鍾離嫣含住，用力吮吸著，裴苒先是一瞬的怔愣，隨即回應著，直至兩人都吻得難以呼吸，才帶著有津液的雙唇分離開。

　　裴苒吸了口氣，鍾離嫣被吻得軟綿綿倒在她懷裡，像是一隻順了毛的小獅子。

　　她再也忍不住，拖著鍾離嫣，拿了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衝下了山去。

　　這一天，淫靡的氣息充斥著之淮居的屋子，從早到晚，過往的人眾多，兩人極力壓低著聲音，可還是從喉嚨裡發出難以抑製的低吟。

　　鍾離嫣覺得自己自此不能再修那靜心禁欲的心法了，有裴苒這樣的登徒子在，她是靜不了心的。

　　兩人窩在那一間屋子裡，整日沒有出門，晚間裴苒想去取些吃食來，開門就見門口放了一個食盒，裡面放著點心吃食。

　　想來應該是葉槐放的。

　　自他知道了鍾離嫣與裴苒的關系之後，就再也沒在她二人在一起時來打擾過，連送飯也都是匆匆放在門口就走了。

　　不知他是否能接受這與他親近的兩人突然成了談情說愛的一對。

　　裴苒走過去放下食盒:“應當是葉師兄拿來的。”

　　鍾離嫣還沒從那愉悅的快感中恢復過來，身子微微顫抖，聞言扭頭看了一眼:“他最近總是這樣，把東西扔下就走了。”

　　裴苒笑道:“應該是怕見到些不該看的，使人尷尬吧。”

　　鍾離嫣輕聲笑了笑，沒有說話，趴在床上揉著發酸的小腹。

　　裴苒突然覺得自己渣了，一場歡愉過後，她應當抱著人哄一哄，說幾句情話的，自己倒好，跑出門去拿東西吃了。

　　想到這，裴苒起身去抱起鍾離嫣，幫她清理乾淨，又貼著鍾離嫣的耳根說了幾句好聽的，才把東西放到她嘴裡:“師尊吃點東西，補充□□力。”

　　鍾離嫣隻吃了一口，道:“你回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別人，免得又生出些事端來，到事情平息，你就在之淮居住著，多練功。”

　　“師尊是想把我藏在之淮居，永遠都不能出去了？”

　　鍾離嫣道:“時間一長，他們自然會淡忘之前的事，到時也能接受你的存在了。”

　　裴苒搖頭笑道:“不會的，人們更趨向於接受一個從良的失足少女，向我這樣的人，他們隻想把我殺了，好彰顯他們所謂的正義。”

　　鍾離嫣捏了捏她的手掌。

　　裴苒道:“不過也有辦法。”

　　鍾離嫣問:“什麽辦法？”

　　“今天一早聽其他師兄們說，因為那天鬼門大開，遛出了一些惡鬼，沒被召來到青一門，至今還遊蕩在外害人，若是我能去把這些惡鬼都除了的話，或許能博得一些好感。”

　　鍾離嫣捏著杯子的手一緊:“那你就要離開青一門，去面對那些惡鬼邪靈，去遇那些危險，就要與我分別許久了？”

　　裴苒把她抱進自己懷裡:“師尊，我不想再躲躲藏藏的，給你和掌門又帶來些麻煩，最重要的是，”裴苒在鍾離嫣額頭印下一吻:“我想和師尊永遠在一起，總要徹底解決問題的，這樣才能與師尊安心在一起。”

　　鍾離嫣沉默著，頓了半晌，道:“真的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