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有什麽好聽的?”塗綏望著宴上形形色色的美食美酒,揉了揉眼睛,表示隻想坐吃“天”空。
紅衣小仙毫不在乎與新來的小仙們打好關系,坐在無人的位置上,暢快的喝酒吃肉,毫無形象。但美人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的,無需刻意矯揉造作。很快有仙注意到她,圍住她指指點點。
“這是哪座山頭的豬精啊?”一新來的仙女好奇地發問。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狼山的。”
“也不可能是霧山的,霧山沒有這麽能吃的妖……呃,小仙。”
“豬也不是不分場合亂吃啊……”渡劫成功位列仙班的野豬精不樂意了。
他勤勤懇懇的修行兩千年,日日躲避天敵和道士的捕殺,從不傷天害理才換來的人身和仙骨,怎麽成仙上了天庭還有種族歧視?
“嗯?”酒足飯飽的塗綏從美食中抬頭,見身邊林林總總闈了二三十個小仙,困惑不已。
“什麽豬精?我是狐狸。”
“狐狸?”仙子中有一個嘀咕道,“下界前幾年剛赦免了狐族之罪,沒想到這麽快就有狐妖飛升了。”
“那是……咳咳……”塗綏猛地一拍胸脯,喝醉了下手沒輕沒重,差點沒把自己拍吐。
“天庭未定就有了我,我是天帝的長輩……”
“說什麽胡話……”眾仙面面相覷,一臉鄙夷。
“狐狸說‘胡’話,我們當笑話聽聽就行了。”
“就是就是,不過狐狸精長的確實沒話說……”
“……”塗綏“唰”地起身,“嘭”一腳跺在案幾上,居高臨下,“我告訴你們,你們那個什麽什麽元尊,我叫她往西她絕不敢往東!”
言罷,又慢慢吞吞坐下。
嘶,太用力了,腿好麻。
“是上九天紫府那位尊上嗎?”塗綏正對面,一位新飛升的小仙女弱弱地開口。
“對,就是那紫府什麽玄祖……什麽什麽元尊……嗝……”小狐狸醉眼朦朧地說道,“這什麽破尊號可真夠長的……”
“九天紫府玄祖元尊尊上?”
“是她……就……就是她…嗝…我…嗝…小弟!”
面對醉狐狸的一番狐話,眾人面面相覷,不敢苟同。
“尊上那樣的神,怕是我們千年都見不上一面……”
“就是,喝了多少啊……”
“別光喝酒,吃點菜啊……”
“小仙友,我這還有從凡間帶過來的花生米,你要不要?”
眾人不敢對九天上的那位上神有任何不敬,言語上也不敢。倒是紛紛抱臂,嘲諷起這個也不知來自凡間哪個鄉野的小狐狸。
眾人正圍著小狐狸,你一言我一語的嘲諷之時,負責這場飛升宴的仙官匆匆趕來,畢恭畢敬的引著一人入了場。
“尊上您這邊請……”領路的仙官神色肅穆,態度恭敬。
這邊耳尖的眾人立刻紛紛因為一句“尊上”炸開了鍋。
“尊上?尊上!”除了帝君,能有獨稱的上神只有一個——紫府的那位上神。所有飛升的小仙飛快整衣肅立,恭敬俯身作揖,除了已經醉醺醺的,倚著桌子,用玉臂撐著下巴的小狐狸仙兒。
見尊上徑直走向小狐狸,在場所有仙都大吃一驚。為尊上讓出一條道的同時,不由得為這個口出狂言的小仙捏了一把汗。
“抱歉,我來晚了……”
“???”
這寵溺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說好了殺伐決斷,神威赫赫,不近人情的絕塵戰神呢?
尊上沒有開口,這一眾小仙也不敢抬頭,維持著俯身作揖,面目朝地的姿態。這滿頭大汗是捏也捏不住啊!
“小鳳你可算來了?”耳旁聒噪之聲沒了,圍著她的烏泱泱的一群仙也散了,來人帶起的微風,倒是吹散了些的酒氣,消去了她點點醉意。
“……”聽到“小鳳”二字,風華著實滿頭黑線,但也不好當眾發作,只是冷聲道,“你喝醉了。”
隨即捏了個訣,剛剛還倚著桌子,玉臂半露地支著下巴的仙子,轉眼現了原形,入了風華的懷。
尊上到底是高冷的,抱著懷裡小狐狸,快步離開,不給他們任何一個小仙多余的眼神。
“恭送尊上。”眾人齊聲道。
自上神來此,從頭到尾沒有直起腰的一眾小仙終於可以站直了。
“對了……”抱著狐狸步履生風離去的尊上突然頓住腳步,眾人聞言忙再次俯身。
“這批新飛升的小仙,紫府轄下一概不收。”
清冷的聲音傳來,在場眾仙皆倒吸一口涼氣。九天紫府玄祖元尊,轄天之四靈,領二十八星宿。天庭裡的頂好差事,莫過於其轄下之諸司。管吃管住,帶薪休假,定期組織聽法會,最最最重要的是,安排落戶九重天。
現在這麽一來,等於掐滅這群小仙落戶天界的希望。拿不到天界戶籍,都得貶到下面當山神土地神去,都不知道一百年能不能上來一次。
“是。”摸不著頭腦的仙官恭恭敬敬地應了。反正下界飛升來的小仙一茬接一茬,不患無人可用。
風華抱著懷中安分下來的小狐狸大步流星的離開。自家狐狸兩世為神,對自己的酒量依舊那麽自信。酒量酒品都一般,卻總愛自吹自擂。
“春宵苦短,喝酒誤事……”風華瞥一眼醉臥美人臂彎的小狐狸,暗自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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