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她……她還好嗎?”塗綏垂下手,纏著線的木柄隨之墜地。
“她過得還不錯……當年,我涅槃時,她還救過我的命。”風華頓了頓,沉聲道,“用你們青丘狐族的秘法……”
“……”塗綏側首抬眸,望著自己背後,鴉睫低垂的風華。
青丘狐族的秘法……以尚是處子身的第一口心頭血,以初吻渡之,損三千年修為,利人害己,狐族大忌。一般只有陷入愛河、自甘墮落的族人,才會不惜此代價,以心頭血換他人生。這意味著獻出心頭血的那人,認定了願意追隨一生的心上人。
“你……”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我對她沒有絕無半點旁的心思……”風華歎了口氣,道,“這是天大的恩情,我虧欠她,也對不起你。我的第一次,終究是沒有……”
“!”塗綏怒而起,自風華桎梏中跳出,伸出蔥白的指,對著的鼻子一連說了三個“你”。
“我的初吻,沒有守住。”風華按下她指向自己的手,耐心地解釋道,“不過阿綏放心,我為你守身如玉。”
“……”
塗綏心情跌宕起伏,像是海上的浪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卷起丈余拍岸堆沙,而後又複歸於平靜,任微風皺面。
“尊上跟誰學的,說話這麽大喘氣……”塗綏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又說出什麽令她心驚肉跳的話來。
“你留下的話本子裡……”風華想了又想,如實回答了她。
“呵……你以後不許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了,好的不學,偏學些壞的。”塗綏理不直氣也壯,雖然那些書是她搜刮來的,但風華這種正人君子怎麽能看?
“可我不學,怎麽能會……”風華搖搖頭,反駁道,“阿綏,春光爛漫,我想……”
“你想什麽……”
塗綏的余聲,被自己的輕呼湮滅。因為風華沒有說盡的話,已化作無聲的行動。她揮手撒下陣法,攏住桃林,將路過的風也悉數攔在外面。
衣衫滑落,鋪在柔軟的草坪上,避免塗綏的玉肌與這春日的生機相觸。風華擁著她們跌入這融融春景。桃花灼灼,明媚不知幾許,卻都不如風華此刻采擷的景。
雪山雲頂,有著比桃花還要嬌豔的顏色。耳畔呢喃,遠勝溪水的清泠。她自上而下,一路溫存繾綣,像是不畏風塵的旅人,不肯停歇。
山頂固然有著耐人尋味的風景,但深淵下也有著足夠吸引人的寶藏。她終是穿過黑暗的森林,抵達溪水潺潺的谷底,屈膝跪在河畔,窺探潭水深處的秘密。
桃花朵朵,掛在枝頭,也開在沉淪其中的塗綏雪白的肩上。風華輕輕咬了她一口,疼得她忍不掐了一把風華纖細的腰肢。
“你屬狗的嗎……”塗綏皺著眉,杏眼裡起了層朦朦朧朧的霧。
“我屬於你……”風華貼上她染了粉紅的耳尖,低低地笑著。清泠的嗓音因情動變得有些啞,聽上去又撩又欲。
“你……”
塗綏秋水般的眸子了映著的不是大片大片的春光,而是遠勝花開旖旎的風華。
她望著風華動情的模樣。
緋雲繞山,在清澈的湖水中映出盛景,那是她未曾見過的誘人顏色。
原始的欲.望剝開風華素日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面具,疏離冷淡被驅散,取而代之的她眸中化不開的深情。
風華的動作很溫柔,不會讓她感到不適。但她對於□□這般熟稔,真真是叫人疑心。
“嗯?”風華欺身在上,眉眼間是志在必得的高傲。聽見身下的小狐狸不滿的嗯哼著,她停下了動作,雙臂撐住身子,慵懶地以目探她。
“你是不是對我撒了謊……”塗綏長睫輕顫,桃花眼底蓄了一池汪汪的水,讓風華呼吸一滯。
“怎會?”風華在她耳畔低語,而後在她微微抖動的長睫上落下一個冰涼而輕柔的吻。
“我不信……”塗綏底氣不足地開口,抬手在風華胸前畫起了圈。
“我找了你整整三千年,哪有那個時間去和旁人談情說愛?”風華認真地陳述事實。
“這麽說是我浪費你時間了?那三千年我又沒有壓住你的手,你愛找誰……”身下的小狐狸嘟囔著將手滑至她的腰間,吃力的扯著她腰間的宮絛。
憑什麽自己被她拆開吃乾抹淨,她卻衣冠楚楚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這樣啊……”
風華寵溺地用鼻尖去蹭她如玉的臉頰,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的唇貼在她耳畔,在她情到高處忍不住輕輕戰栗時低喃:“可阿綏,手裡捏著我的心呐……”
風華不正經起來,簡直是要人命。塗綏是不滿,但……不是這種欲求不滿。風華顯然是故意曲解了她的話,只是一味的品嘗著她泛紅且水潤唇。
雲散雨消,風華拿外衫罩住了塗綏曼妙的身姿,和春天漫步走過桃林後的痕跡。而後她隨意地抬手綰起被塗綏情急之下抓散的青絲,勾起指尖挑了根帶著兩三朵粉嫩花苞還未發蕊的新枝做了發簪。
塗綏躺在風華懷裡,沒精打采地握著已經升溫的玉簪。三千年前她做夢都在想的事情實現了,她卻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喜歡風華……
不,她愛風華,所以她甘願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為她擋劍。但這個被自己追到手的風華,貌似……和自己愛的那個風華有點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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