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擰動把手,門一點點打開,露出了屋內的景象,和第一次進來別無二致,只是正中央多了一個人。
畫架圍繞,泰洋穿著白襯衫,背靠著窗,左手端著調色盤,右手筆刷正在揮動,白色的窗簾被風揚起,金色的陽光灑落進來,投在她的身上,籠上淡淡的光暈。嶽涼承認,這畫面太詩情畫意,不止她,她相信任何一個人在,都會覺得那個站在光芒中央的人……很美。
嶽涼進了房間,泰洋也不曾抬頭看一眼,依舊專注著作畫,嶽涼輕輕喚出聲:“泰洋”。
沒有回應。
雖然苗淼事前說過泰洋在作畫的時候回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對任何人都是不理的,現在親身試驗,果然如此,心中竟有些失望。
嶽涼往泰洋身邊走去,繞到了畫架的另一邊,畫架上的畫一幅幅的呈現在嶽涼面前,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畫架上還是空的,現在,已經滿是畫作。
大多是山水,也有動物,像照片一樣將其完美的呈現,卻比照片要真實,要靈動,猶如身臨其境,猶如見到真物,也有只是單純用顏色平湊的畫作,嶽涼看不出畫的是什麽,卻能感覺到那份隨性。
嶽涼除了交易的那副畫以外,並沒有見過泰洋其他的畫作,現在這般多的畫呈現在她眼前,不僅讓她賞心悅目,更是讓她驚豔,為了泰洋的才華驚豔。
嶽涼一路看過去,這些畫中什麽都有,唯獨沒有人物像,不管是背景亦或是主角,都不曾出現過人物,是不擅長畫人嗎?
待嶽涼走到泰洋身邊時,看到她手下正在作的畫,登時愣在了原地。
那副畫,是她!
畫中畫著一副肩以上的人物頭像,那女子張著一張極美的臉,露出的左眼勾魂奪魄,而泰洋正在描繪她的右眼,畫上的女子是嶽涼卻也不是嶽涼,因為畫中的女子眉眼彎彎,正開懷笑著。
她已經好久不曾真正的笑過了。
“泰洋”。
還是不見泰洋有何回應。
當真能做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嶽涼有湊近了些,卻見得泰洋畫筆一頓,回過了頭來,神色還有些迷茫“嶽涼的味道”。
嶽涼原本還以為泰洋是聽見了,聽得她出口的一句,頓時有些臉紅,輕輕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我身上有異味嗎”?
“不,很香”。
“……”。嶽涼輕咳了兩聲,強行轉移話題,問道:“我剛才喊你,你怎麽不答應”?
泰洋歪了歪頭,說“沒聽到”。
“……”。
“嶽涼,我餓了”。
“……”。
“嶽涼”?
這人好惡劣!嶽涼黑了一張臉,強硬的說道:“別指望我做飯”!
“那我們出去吃”?
“……”。嶽涼輕歎了一口氣,也不好真讓這人餓著,況且自己也還沒吃晚飯呢,於是淡淡的說道:“走吧”。
坐在車上的時候,嶽涼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泰洋”。
“嗯”?
“那幅畫……”
該怎麽說,問你畫的是我嗎?那不是顯而易見嗎,問你為什麽畫我?如果只是單純的作為素材呢!可是如果是平常見到的模樣,泰洋又何時見她這樣笑過?
“那個是送給嶽涼的”。
“送給我的”?
“母親說,禮尚往來,你照顧我……”。
嶽涼一聲輕喝“打住”!
再讓她說下去,又得煞風景了。
兩人用完飯回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泰洋先下了車,嶽涼去停車了,等她回來的時候,泰洋正盯著一個角落,像是發呆。
嶽涼走過去,才發現那裡蜷縮著一隻貓,純粹的白色,不含一絲雜色,應該是哪個名貴的品種,這該是誰家丟的貓。
泰洋回過頭來,問道:“嶽涼,我能養她嗎”?
嶽涼一挑眉,有些遲疑,她並未養過貓,看泰洋連自己都不會照顧也不像會養貓的人,再說這貓應該是有主人的,她們就這樣帶回去也不大好……
嶽涼問道:“你喜歡貓”?
“不,正好作畫缺素材”。
“……”。
“嶽涼,我可以養她嗎”?
嶽涼不好答應,卻也不想拒絕,“她應該有主人了,她主人找不到她應該會很著急的”。
“可是現在沒人找她啊”。
嶽涼扶額,她無力反駁,妥協道:“可以是可以,但要先帶她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驅驅蟲”。
“哦,我不知道路”。
“我和你一起去,也不遠,希望還沒有關門”。
泰洋彎腰抱起小白貓,小貓也不反抗,蜷成一團安靜的窩在泰洋的臂彎裡,那悠然的模樣和曬太陽的泰洋像的很。
“既然你要養她的話,給她取個名字吧”。
“小白”。
嶽涼嫌棄的搖了搖頭,“都用爛了”。
“小黑”。
“她又不是狗”!
“黃金”。
“好俗”!
“鉑金”。
嶽涼已經無力吐槽,隨她去吧,叫鉑金就叫鉑金吧。
兩人前腳剛踏入寵物醫院,背後便傳來一震悶雷聲,兩人抬頭望去,天空不知何時已經壓了一層厚厚的烏雲,雷電滾動,散出紫藍的光,涼風襲來,夾雜著泥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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