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在一起過,談何掰了?
她和晏慕淮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待在一起,她可以帶對方去任何地方,但這只是因為她想,而沒有別的任何動機。
對方想要擁有一個名分,跟她提起了好幾次,她卻都是含混過去了。
這麽想想,她還真是……
顧逍亭感歎了一句:“真渣啊。”
榮白露以為她是在說晏慕淮,氣不打一處來,險些衝到顧家去撓花對方的臉。
等氣過了,她平靜下來,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件事,真的沒有轉機了嗎?”
“沒了吧。”
顧逍亭靠在包廂的沙發上,目光懶懶散散的往外看去。窗外的天已然黑沉,榮白露現在火了,也不敢白天出門,夜幕下人的視野本就有所遮掩,戴個口罩能勉強遮住臉,所以才將時間約到了晚上。
外頭是萬家燈火,霓虹燈光起四處折射開,就近的天空也被渲染成了淺淺的一層昏黃色澤,這便是無數人眼中的不夜城——A市。
顧逍亭心裡有些恍惚。
她似乎很久都沒有見到這樣的景象了,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將外頭的燈火都收進眼底,卻始終觸碰不到外面。
顧逍亭伸手將窗戶打開了些,她左耳是高樓之上呼嘯的風聲,右耳是榮白露絮絮叨叨的念著。
“椒椒,你難過嗎?”
難過?這種東西還真沒有,只是有些感慨。
原來不管什麽感情,都抵不過那一紙合同,和上頭一串數字,是她想多了。
飯後餐點還沒上桌,顧逍亭就突然起身,拿上自己的手包,“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榮白露焦急的詢問被她甩在身後,顧逍亭頭也不回的走了。
簽了那些合同沒多久後,顧家就對外公布了晏慕淮的身份,他們實在太著急,顧老爺子先前說過的話本來就沒多少人相信,這番話一出,無數人都在心中為顧逍亭捏了把汗。
但隨即,他們便發現他們想錯了。
顧逍亭根本不在乎這件事,該出來玩兒還是出來玩兒,同榮白露四處走,自在得很。
而終於回到正軌上的真千金進了公司,開始掌管公司事物,短短半月時間,便出色完成了收購案,這讓外界許多等著看笑話的人大吃一驚。
顧逍亭拉黑了晏慕淮所有的聊天方式,放開本性瘋玩兒了一圈,飆車、蹦極、游泳……
把榮白露嚇得夠嗆。
天溫也漸漸降了下來,愈來愈逼近冬天。
今年的十一月比往年都要冷,顧逍亭把冬季的衣服找出來,往身上加了件絨毛外套,開車出門。
路上榮白露給她發了不少消息,讓她慢慢過來,酒吧就在這兒,又不會跑。
到地方,顧逍亭透過酒吧敞開的大門瞥見了吧台的榮白露,正準備往裡走,陡然被人伸手攔了下來。
顧逍亭一頓,挑眉看過去:“不認得我了?還是說我看起來很像未成年?”
攔住她的人是酒吧經理,一邊陪笑一邊道:“是這樣的,顧小姐,不是我們不讓您進去,是上面有人不想讓您進去。”
“……”
顧逍亭挑起來的那點眉毛壓平了,似笑非笑問道:“又是誰看我不順眼?”
酒吧經理:“您這什麽話,——上面的吩咐我們不敢不聽,您非要進去我們也不好做,老板還說了,上面有句話傳達給您。”
顧逍亭余光中,榮白露見她久久不進來,從高腳凳上走下,正準備朝這邊過來,她收回目光,對這位幕後老板的感官一路下跌。
“說。”
酒吧經理的聲音放低了,“她說,天氣冷了,讓您出來多加件衣服,別感冒了,順便這樣的天氣,最好還是別出門……”
顧逍亭越聽越不對勁,細長的柳葉眉漸漸蹙了起來。
“你們新老板是誰?”
酒吧經理一愣,低聲道:“您不知道嗎?”
顧逍亭面上的那點笑意淡下去,“我看起來像是認識她的樣子嗎?”
酒吧經理突然像鋸了嘴的葫蘆,一聲也不吭,“抱歉,顧小姐,請不要讓我們難做,您還是先回去吧。”
“怎麽回事啊椒椒,等你半天都不進去。”經理身後,榮白露戴著口罩走了過來,她原本是不該來這種地方的,被人發現會很危險,但實在不放心顧逍亭,不得不過來看看。
顧逍亭讓她出來,兩人一同站在樹下。
“我突然覺得很虧,不應該就這麽把那些股份送給晏慕淮。”顧逍亭看著面前呼嘯而過的車流,車燈遠遠一束打了過來,教她面前陡然支棱起些微光亮。
榮白露一頓,左右看看,將帽簷又往下壓了些。
“什麽意思?你之前不是說不後悔嗎?現在知道後悔了,哼,人家都已經在顧家混得順風順水了。”
“走,去另一家看看。”
顧逍亭開車去了另一家常去的酒吧,同樣在門口被人攔住了,附帶一句傳話。
榮白露聽得一臉懵逼。
顧逍亭倒是知道了什麽,她在這晚上一連去了四五個酒吧,毫不意外的發現自己都被拉入了黑名單。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幕後老板做的。
榮白露在路上聽她說明白了,一時又開始生氣,“他這人怎麽這樣啊,他這到底是要耍你還是要追你啊,把你常去的酒吧都收購了,還不準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