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段時間, 她推了所有的通告,準備待在家裡。榮父榮母一大早就出門拜年去了,房子裡只剩她一個醒著的人。
日上三竿了,顧逍亭才披著睡衣, 踩著拖著,懶懶散散的從樓上下來吃早餐。
榮白露往她這邊隨便看了一眼, 看到了滿脖子遮掩不住的紅痕。
她下意識想驚詫,想了想, 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下去。
人家小兩口的事跟她有什麽關系。
顧逍亭醒了,晏慕淮自然也醒了。
兩人吃了早餐, 拎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榮白露問道:“這麽快就要走了?”
顧逍亭點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塊圍巾,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 把脖頸這一塊的肌膚遮得嚴嚴實實:“嗯,我們要搬家了。”
榮白露:“搬家?你們打算搬到哪裡去?”
顧逍亭從倒數第二階樓梯上跳下來,頭也沒抬:“你問晏慕淮吧, 我也不知道, 房子是她買的。”
榮白露聽著這話就頭疼。
什麽叫她也不知道?她不問問晏慕淮的嗎!晏慕淮說什麽她就是什麽, 對方說要搬家她就馬不停蹄的收拾東西準備要走。
就她這樣的,什麽時候被拐了都不知道。
快走到門口時,顧逍亭回頭道:“幫我跟乾爸乾媽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榮白露應聲。
顧逍亭順手關上房子的大門, 挽著晏慕淮的手臂往前走。
到了車上,她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把系的結弄寬松些才問:“怎麽突然想起搬家?現在這個房子住的挺舒服的。”
車上暖氣剛剛打開,晏慕淮把她扯松的圍巾又給她嚴嚴實實的圍回去。
“戴好,暖氣才打開。”
話罷,她從包中拿出一樣東西遞過來:“之前就買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你,現在給應該全是……新年禮物吧?”
那是個紅色封殼的本子,上面用燙金的壓印描了三個字上去:房產證。
顧逍亭動作一頓,翻到署名的那一頁。
果不其然,房產證持有人那一欄上寫的是她的名字。
“姐姐怎麽就寫我的名字?不應該是夫妻雙方共同財產嗎?”她打趣了一句。
誰料晏慕淮卻很認真的搖搖頭:“不,是給你的,你想要就拿著,你不想要送給別人或者把它賣了都行,我送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我不會過問它的來龍去脈。”
這並不是為了讓顧逍亭看見她的真心,而是因為,顧逍亭之前把手下的股份、房子所有東西都給了她。
不管是之前,還是兩人在一起之後,她都沒有過問這些東西的來龍去脈,也沒有參與到其中。
這是尊重。
晏慕淮從顧逍亭身上學到的一項品德:相互尊重。
就算是愛人也擁有各自的隱私,她不能以愛之名綁架顧逍亭。
顧逍亭沒仔細看,把房產證合上了。
晏慕淮把紅本子收起來。
顧逍亭看著她的動作,突然開口問道:“姐姐,說一下吧,突然送我這東西是什麽意思?想用這東西來綁住我?”
晏慕淮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這個想法,我只是想送你些東西。——我讓律師打了一份財產轉讓協議,過兩天她上班了會把協議帶過來,如果你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顧逍亭眨了下眼,睫毛微顫,瞳孔卻睜大了,做出一副微訝的模樣。
“什麽財產轉讓協議,把你的財產轉讓給我?為什麽?姐姐如果是想把它換回來的話就不用了,我之前簽合同的時候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人能勉強我。”
晏慕淮輕輕搖頭:“我想給你打工,以後你是老板,我是屬下,你的話會被我奉為圭臬,也是必須執行的命令。”
“——你覺得這樣怎麽樣?”
顧逍亭想了下,欣然點頭。
她不會糾結太多,她認為可以的事她會點頭,她認為不可以的事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答應。
她很少糾結不必要的事。
顧逍亭繞回到原來的問題上:“送我房子就送我房子,姐姐怎麽會想到搬家?”
晏慕淮解釋說:“原來的那個保密性不好,安保也沒有現在的這棟公寓好,搬到這裡來比較安全。我很久之前就讓人著手裝修了,現在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
原來是因為尤風柏。
不過這樣也好,安全的地方總是要保險一點的。
顧逍亭系上安全帶:“先回公寓收拾東西,新房那邊家具都是齊全的就不用寫再買了,小一點的裝飾品住進去之後再慢慢買回來。”
顧逍亭說著,突然頓了一下,回頭看過來:“姐姐,我怎麽突然覺得,這棟房子還有那些東西像你的嫁妝一樣,或者說聘禮,不過這兩樣東西概念都是一樣的,姐姐說是不是?”
她調侃完,也不等晏慕淮說什麽便兀自發動了車,往公寓的方向開去。
兩人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把公寓的衣服收拾好,又大包小包的去了房產證上寫的地址。
那棟房子在一個保密性非常好的小區,許多明星和高管都住在裡面,出了名的寸金寸土。榮白露也住在這個小區,只是晏慕淮買的房子和她不在同一個區域,繞過去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顧逍亭沒急著挑房間,先去樓上樓下逛了一圈。
這棟複式公寓的裝修很符合她的審美,牆體粉刷成了明亮的暖黃色,看著就讓人身心舒暢,大到家具、窗簾,小到燈具、門框,全是她喜歡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