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著六月十五。
正是顧逍亭的出生日期,也是她被丟棄的那一天。
顧逍亭在原世界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小時候在孤兒院,沒有人會記得她的生日,長大了她自己又不願意過,後來被抓進了研究所,便再沒人記得她的生日,就連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晏慕淮最開始說起六月十五時,顧逍亭是全然陌生的,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件悠久的往事。
她甚至有些恍惚的不確定:“是六月十五嗎?”
晏慕淮點點頭,非常肯定。
顧逍亭面上的疑惑寫下去些:“原來是六月十五啊,我快忘了這件事了,我還以為是別的日期,幸虧姐姐記得。”
原身的生日很巧,也是六月十五。
顧逍亭甚至懷疑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穿到這具軀體之中。
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顧逍亭沒多糾結:“那就六月十五吧,先暫定這個時間,稍後找人算一算,如果沒有什麽忌諱那就這一天了。——說起來,姐姐的生日是多久?你還從來沒告訴過我。”
誰知晏慕淮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孤兒,身上沒有字條,院長撿到我的時候我五個月大,她按照時間推算,隻得到了大概的月份,具體日期沒有人知道,上戶口時她就隨便給我上了個一號,五月一。”
“勞動節啊,也不錯。”
晏慕淮伸手,用手背試了試她的面頰,入手果然一片冰涼。
她微蹙眉心,不悅呼之欲出:“不在這裡說,煙花看完了,我們回去。”話罷她又握住了顧逍亭另一隻手,入手像冰塊,冷得人一哆嗦。
晏慕淮看向她的目光頃刻帶上了淡淡的譴責:“外面這麽冷,不戴手套也不要圍巾。”
她伸手去摘自己脖子上的羊絨圍巾。
顧逍亭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句話製住了她:“你摘一個試試。現在誰是病人?摘什麽,病房裡面有空調,回去我不會吹空調嗎?誰稀罕你摘圍巾給我。”
晏慕淮拗不過她,松開了握著圍巾的手,頗有些無奈的和她往回走。
“下次出來記得戴圍巾。”
顧逍亭“嗯嗯”的點著頭,態度中的敷衍一目了然。
晏慕淮沉默了會兒,捏捏她冰涼的面頰:“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顧逍亭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怎麽動手動腳的,我戴著就是了,我這麽金貴的臉是用來捏的嗎?松手。”
晏慕淮被她說的好笑,手攥成拳抵在唇邊,無聲的笑了下。
樓道裡只有她們,交談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歸於寂靜。
如顧逍亭所料,尤風柏接下來的一個月沒再出現,顧小筱也跟真死了一樣,蝸居在不知什麽地方,始終沒有露面,倒是顧母喪心病狂,去警局報了警,只可惜她沒有證據,在警局鬧這一通對於她找到寶貝女兒沒有絲毫幫助,反而還讓追著她過去的顧父丟盡了臉面。
臨近年二十九,晏慕淮拆了紗布,辦了出院手續,和顧逍亭回了公寓。
一個多月沒回來,公寓裡顯得冷清極了。
這近兩個月的時間,晏慕淮在醫院,顧逍亭也跟著搬去了醫院,公寓這邊有人每隔一周來打掃一次,故而也沒多少灰塵。
顧逍亭脫了高跟鞋,赤腳在地上走了兩步,將自己摔進懶人沙發中,舒服的喟歎了句:“還是家裡躺著比較舒服。”
晏慕淮把行李箱推進臥室,率先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最後才整理自己的東西。
“別躺著了,去洗手,回家來先洗手。”
顧逍亭渾身骨頭軟了一般,徑直朝著她伸出兩隻手,擺出一個等著抱抱的姿勢:“不想動,姐姐背我過去。”
冬天一到,顧逍亭就越發懶洋洋的,平常沒什麽事便不想動,隻想躺著。
晏慕淮這下真覺得自己是養了隻慵懶高貴的大貓,在她面前蹲下身,任勞任怨的把人往背上一帶,拖著她兩隻腳往盥洗室去。
進去了顧逍亭也沒下來,從她肩頭伸出兩手,讓水流把泡沫衝乾淨,又在晏慕淮的伺候下把手擦乾淨,這才收回手,直起身問:“幾點了?”
晏慕淮道:“下午三點。”
顧逍亭忖度片刻,道:“正好可以去榮白露家裡,拜訪下她母親,這兩天也順帶在她家裡睡了吧,姐姐說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定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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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嗯。”
晏慕淮點頭, 同意了她的話。
今天是年二十九,她們是去過年的,至少會待大年初一, 需要在榮家待兩個晚上。
她收拾了兩套衣服,用一個輕便的小行李箱裝在裡面。
她收拾東西的功夫,正好顧逍亭也躺夠了, 拿了雙根細長的尖頭皮鞋換上, 在衣櫥中挑了一套色澤偏向磚紅的衣服,最後挑了條圍巾把脖子裹上。
晏慕淮也換好了衣服,拖著小行李箱從房裡出來。
她牽著行李箱,顧逍亭便牽著她另一隻手, 單手拿出手機發消息給榮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