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回歸了沉寂。
林長歡此刻感受著眼前人的心跳,噗通-噗通-與自己的心跳一樣的節拍,而後匯聚成同一條韻律。
林長歡緩緩道,“我也愛你,阿錯。”說完,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了安錯的脖子,主動吻了安錯。
廣闊天地間,他們忘情擁吻,只因心之使然,只因彼此深愛。
除了彼此,一切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山巔之上,林長歡和安錯並排坐著,長歡將頭靠在了安錯肩頭。安錯貼心的從身後伸手摟過,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長歡笑道,“阿錯,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多吃些,這樣以後我靠著才不覺得硌得慌。”
安錯微笑道,“好。”
長話繼續道,“你還要學會蓋竹屋,會學打魚。我們以後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最好是山裡有湖的地方,這樣我們臨湖蓋間竹屋,再在邊上開墾一片菜地。我種菜,你打魚。然後每日我都給你做好吃的,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可好?”
安錯看向遠方出神,幻想著長歡口中憧憬的未來,道,“好。”
長歡突然抽身,看向安錯道,“這樣的日子,你會覺得無聊嗎?”
安錯回望道,“有你在,那就是最美的時光......我喜歡聽你說我們,說以後。”
長歡笑了,好奇道,“那你呢?你想我們以後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安錯思索片刻,靜靜講述,“我想在竹屋旁再搭一間廚房,一間柴房。柴房邊上再圍一個雞圈,養幾隻雞鴨。在房子周圍種滿鮮花,再栽幾棵樹,有桃樹,梨樹,梅樹和桂花樹。怕你煩悶,再養一隻狗,一隻貓。狗可以看家護院,貓可以抓老鼠,閑暇時可以逗著玩。”
長歡神情癡癡,道,“還有呢?”
安錯繼續道,“還有啊,晴天時,我們就在院子裡曬著太陽說說話。下雨時,我們一起坐在竹屋門口聽雨。刮風時,我們就躲在竹屋裡,喝茶下棋吃點心。夏日炎熱時,我陪你一起在湖裡戲水。等到了冬日,我們圍在火爐旁,我為你煮酒,你為我彈琴。我們一起等著冬日的第一場雪,下雪了,我便帶你在我們家院中賞雪中梅花。可好?”
長歡微笑問道,“我們家?”
安錯鄭重答道,“我們家!”
長歡道,“我也喜歡你說...我們家...那樣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安錯將頭往長歡頭上湊近了些,道,“會實現的。”
長歡溫柔道,“阿錯,我好像從未聽你說過這麽多的話。我原本還以為,你不喜歡說話。”
安錯露出一個暖笑道,“你和旁人,不一樣”。對旁人,半句猶嫌多。對喜歡之人,原來她也可以滔滔不絕。
山巔之上,結界之中,兩個身著白紗錦袍之人,距離長歡和安錯僅幾步之遙,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人道,“她所憧憬的,依舊還是山野竹屋,和那人一起。”
另一人道,“上神,長歡的肉身還在鳳梧神山的玄冰洞中,這只是她的元神,不是真的她。待她歷劫歸來醒了,那個才是真的她。且那人身份特殊,九重天我們終歸還是要給些面子,避諱些才好。我只怕...”
一人又道,“你在擔心什麽?”
另一人道,“我只怕,被有心之人發現他們的蹤跡,擾亂了這一世的歷劫,讓元神再受創傷,便...便得不償失了。上神,這是最後一次,我們真的不能再來了。”
那人看了長歡良久,才道,“走吧。”
說著兩人一轉身便化作一團煙雲,憑空消失不見。
長歡從安錯懷中坐起,嗅了嗅鼻子,問道,“你剛才可有聞到什麽味道,好像是...藥香?這個味道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安錯從腰間摸出一枚發舊的藍布香囊,道,“大抵是我的香囊吧。這裡面有放一些藥粉,避毒用的。”
長歡接過,放至鼻尖聞了聞,味道又覺得不像。
藍布香囊上繡著粉色的花朵,許是桃花吧,只是這花繡的著實有些差強人意,長歡仔細端詳了一番,道,“這個香囊邊已經破了,陣腳做的也粗糙......待改日我做一個新的送你。”
安錯從長歡手中拿過香囊,盯著看了會道,“這是很久以前,一個朋友送的。”
長歡吃了一驚,因為安錯說過,她沒有朋友。
長歡好奇的問道,“你這位朋友,叫什麽名字?”
安錯黯然神傷,道,“她叫暖暖。”
暖暖,好暖的名字。長歡忍不住又問道,“那她現在在哪?”
安錯靜靜道,“她死了。已經死了很久了。”
長歡深感愧疚,慌忙道,“阿錯,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經......”
安錯眼圈泛紅,聲音微顫道,“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親手殺了暖暖的...是我。”
第10章 回憶暖
林長歡並不知道安錯以前經歷過什麽,卻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到偌大的悲傷悔恨和無奈,“發生了什麽事?你想講講嗎?”
安錯呆呆的看向遠方,慢慢講述她的過往:
我六歲時被明月樓收留,入了殺手營。
剛進去時,同我一起的孩子,有上百人。一年後,就只有六十人活了下來。兩年後,只剩不到三十人.....
明月樓從不養沒有價值之人。
殺手營是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裡,想要出去,要麽通過考核,成為一名殺手進入殺手堂;要麽被殺,死了被抬出去。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