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著急道,“他這麽聰明的人,怎麽這時候偏偏成了榆木疙瘩...”
謝白棠輕輕為她拉了下被子,溫言繼續道,“在他們走後的第三日,他一個人又回來了...我還記那日再見到他時,他風塵仆仆跑過來的樣子,那樣子,有些憔悴...他說,這次我沒來得及采花送你,不過,我想好了,我願意為你做天底下最是頂天立地一等一的男兒...然後,他問我,你可願等我?”
謝白棠講至此處,一滴淚順著眼角滴落在了枕上。
長歡忍不住伸手,輕輕將淚痕擦了擦,問道,“所以,你答應了?”
謝白棠笑中含淚,點了點頭,道,“他說,阿棠,我要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你,包括我自己,我知道現在我還不夠資格,可我願意為了你去努力,去做一個能保護你,讓你驕傲的男人。因為,你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君子一諾千金。謝存風說到了,也做到了。
謝白棠看著長歡,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道,“其實那時候,即便他做不了天下第一,我也決心,非他不嫁......那日說完這番話,臨走前,我問他,你這般闖蕩江湖,可取好了名號?...他說,阿棠,浪子回頭金不換。”
後來,不到三年時間,逍遙浪子的名號,傳遍了整個江湖。
世人隻知逍遙浪子的名號,卻不知要做到如謝存風這樣的,需要多大的努力和決心。更不知這名號,其實背後還有這樣一個美麗的故事。
原來,深愛一個人,真的可以超越自我,創造奇跡。
白棠十八歲那年,謝存風如期兌現了當日的諾言,光明正大迎娶了她。而婚後的每一日,都在兌現著娶親時的諾言,至死深愛著她,未有一日停歇。
林長歡羨慕他們的愛情,卻不想阿錯去爭什麽。謝白棠可以等得了三年,她卻不想和阿錯分開一日。若說想要的,只有阿錯的心,阿錯的人。
除此,再無其他。
第50章 冬獵場
江東城郊,南山獵場。
眼下這個時節,北方早已地凍天寒,枯黃一片,可此處,依舊有綠草泛黃,晨起迎霜。
此次除卻陳思寧推脫生病,其余人全都到了。
長歡剛下車,便見北門入口處搭起了幾頂帳篷,周遭幾步一崗,已有不少護衛。除卻入口處開闊,越往南林子越密。
待與年年將東西安置在帳篷,長歡便沿著周邊閑步,仔細觀察著地形。
除開帳篷四周看守嚴密外,其他地方人手稀疏,若要逃脫,最佳的地點便是西南方林處,那裡即可方便出城,也可迂回城中。
早有下人將弓箭馬匹準備妥當。世子、安錯、謝天賜、溫庭照人手一馬,就連謝天書都換了騎裝,躍躍欲試。
世子看向長歡,早已不似昨日神情,想來陳思寧還是告訴他了吧。不過那神情又不似死心放棄。
溫庭照牽著身側的一批青棕馬,笑道,“林妹妹,你若是手沒受傷,我定要與你比一比騎射功夫。真是可惜了--”
長歡回道,“你先比過其他人再說吧。”說著看了眼安錯。
謝天賜笑著補充道,“就是,阿照,等下打不到獵物,可別哭鼻子就行,只怕就連天書都比不過。”
眾人哄笑。
世子將這一幕收在眼中,看向長歡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是吧,安兄?”說完,側目又看了安錯一眼。這話意味深長,所言似指非指,明者自明。
安錯冷冷一笑,道,“那就看世子,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只聽世子道,“今日第一個打到獵物的,和所獲獵物最多的,統統有賞!”
郡主眼前這幫年輕人,各個都想大展身手,便笑道,“那便開始吧,去吧。”
這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上馬,朝著南面飛馳而去。
馬賽曠野,激起泥草斑斑。奔入林間,片刻隻余嘶鳴。
謝白棠同郡主見早已無了眾人和馬匹蹤影,便帶著長歡和謝天冬朝帳篷走去,邊走邊道,“即便縱了世子狩獵,你慈悲心重,又何必跟來。”
慕容冰道,“我來不來,他們還不是一樣要做。再說,說好了陪你出來散散心。與其這般,倒不如陪你一道,也好給那些獵物念念經超度,日後再做些功德彌補一二,也不枉來這一趟。”
待回到帳篷,早有下人備好了熱茶糕點。
長歡自到了此地,心便一直懸著,可看謝天冬,依舊笑若春風,不緊不慢,完全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謝白棠將一塊桂花松糕遞到長歡盤中,見她神色有些緊張,拉過她的手本想安慰一下,卻面上一驚,道,“怎麽手心都是汗?”又撫上她額頭試了試體溫,才松了口氣道,“好在未發燒。”
長歡擠出笑,道,“我沒事,不知怎的,覺得帳篷裡有些悶。”
慕容冰在一旁見謝白棠如此緊張,為她添了茶,笑道,“平日裡總說我寵著寧兒,如今你還不是一樣。”
話音剛落,帳外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夾雜著馬蹄嘶鳴和護衛來回奔走的聲音。
慕容冰等聞聲,俱出帳外,只見謝天書發絲微亂,剛從馬上下來,便腿腳一軟,險些摔倒,幸而有丫鬟扶住了。
同謝天書一道回來的護衛,急急稟報道,“南面樹林出現兩名刺客,武功高強,現在世子他們正在和刺客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