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效果自是一樣的......你們要是不介意等個十天半月,我倒是可以給你煉製的珠圓玉潤,小巧美豔,穿根繩掛在脖子上就是項鏈,系在手上就是手串。”
楊延這人就是這樣,你可以說他衣衫不好看,一定不能說他長得醜;正如你可以說他的藥賣相古怪,但是一定不能懷疑他的藥效不夠好。
安錯遲疑了一下,將藥丸拿在手中看了兩眼,便掰開成了幾小半,放入口中,端起茶杯一一全咽了下去。
長歡緊盯著她道,“如何?苦嗎?”
安錯道,“是甜的。”
長歡從小到大還未曾吃過甜的藥,原本不信,只聽楊延道,“蜂蜜本就是其中的一味配藥,自是甜的。”
長歡好奇的問道,“舅父,如何知曉是否解了一線牽?”
楊延緩緩道,“這毒不似其他的毒,還能看到個效果...若明月樓的人沒有找來,便是解了......只能交給時間了。”
能經得住時間檢驗的,自是不差。除了藥效,感情也一樣。
長歡湊近安錯聞了聞,除了阿錯身上淡淡的清冽體香,自是什麽也聞不到。
倒是楊延的腹中傳來咕嚕聲,不大不小剛好入了耳。
正好阿明帶下人端來了飯菜,楊延就著丫鬟端來的溫水盆洗了把臉,胡亂擦了兩下,便坐在桌邊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這一套動作,與長歡平日裡如出一轍。
待目視著楊延用畢,三人坐在桌邊喝著新沏的熱茶時,日頭已經西沉了不少,眼見就要黃昏了。
楊延撇了撇杯中的浮沫,看向安錯問道,“接下來,有何打算?江陵城,你們眼下還是不回去的好...”
長歡點頭,接過話道,“確實不能回江陵,明月樓的人若找不到阿錯,怕是會去江陵的...還有那個攝政王,走了嗎?他去江陵做什麽的?”
楊延看了眼安錯,便一切明了於心,道,“還沒走...誰知道他吃飽了閑的沒事乾,跑來江陵作何。”
林荀信中說的很清楚,慕容濟還在江陵,除卻剛到時僅帶了一個隨從悄悄去了林家,吃了閉門羹後,接下來倒是日日送拜帖,可是林玉兒都沒有接。這已經一個月了,慕容濟整日呆在驛館,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安錯道,“去西南吧,蕭關城邊境,那裡有上百裡的深山密林,無人問津。”說著看向了長歡。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那裡有成片四季青竹,有雪山融水化河流經,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個小湖。
楊延深思,道,“倒是個適合隱居藏匿的好去處。也罷。”
楊延剛說罷,門便被推開了。
三人或抬頭或扭頭望去,均吃了一驚。安錯猛地站起了身來。
只見林蕭風塵仆仆的進來,身後跟著引他前來的阿明。
長歡又驚又喜,搶先道,“小舅,你怎麽來了?”
楊延揮退了阿明,未待開口詢問,只聽林蕭道,“長歡得盡快回江陵一趟。”
楊延心生警惕,道,“發生了何事?”
第53章 揭身世
林蕭落了座,連飲了兩杯茶,就著衣袖擦了嘴,才道,“是三哥,回來了。”
長歡眼前一亮,道,“三舅回來了?那是好事啊...”
楊延瞠目相視,道,“阿藉?”轉念一想,見林蕭的反應又覺不對,忙問道,“他這次回來,可是又闖了什麽禍?”
林蕭欲言又止,顧忌的看了眼安錯,又看了看長歡。
楊延轉頭道,“長歡,你和安錯先去客房歇會。”
長歡不解,眉毛微皺,道,“三舅的事,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只是見楊延和林蕭面色凝重,便隻好悻悻然同阿錯出了門去。
寬敞的東廂房中,霎時安靜了下來。
林蕭看著被安錯帶上的門,道,“安錯?明月樓的殺手嗎?”
楊延不耐煩的點了點頭道,“自己人,你無需管她。先說正事。”
林蕭臉上帶著狐疑,道,“三哥刺殺慕容濟,失手被抓了。”
“什麽?”楊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嗔目憤憤道,“他怎麽還這麽衝動,做事之前不先過過腦子......何時的事?”
“三日前。”
“那長姐和阿荀怎麽說?”楊延心道,怪不得最近幾日沒收到阿荀的信。
“長姐去見了慕容濟,回來便叫我來尋長歡。她說這次只有長歡能救三哥,還說...還說,這是慕容濟唯一的條件,他已經知曉了長歡的身世。”
楊延歎道,“紙終究包不住火。該來的,遲早是要來了。”
林蕭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麽多年都平安無事過來了,為何偏偏這個時候慕容濟便突然知道了?”
楊延心生警惕,道,“你是說...有人告訴他的?”
林蕭抬眼望向楊延,道,“這不止是我的懷疑,二哥也派了林右去查當年知曉這事的人了,不出幾日應該便會有消息了...只是...”林蕭心有不忍,道,“這事,如何同長歡說?怎麽說?”
良久,寂靜。
“我來說...你別管了。”楊延蹙著眉,頓了頓,又道,“現下城門怕是關了,今晚你先在這裡歇下,明日一早我們便出城,回江陵。”
長歡不情願的自回了客房後,便一直想著江陵究竟出了何事。
安錯見長歡不聲不響的呆坐在桌邊冥思苦想,勸慰道,“既是想不到,又何苦再想,徒增煩惱...該來的總要來,想多了也無用。不該來的,想多了,豈不是白白耗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