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道,“還嘴硬,我還不清楚你。”隨之便泄了氣道,“我也想阿錯了,她......可有來信?”
楊延愣了愣,後又搖了搖頭,心虛道,“沒有。阿荀信中隻說家中一切安好,未曾提及她。”
長歡心裡的一點火苗像是被火撲滅,道,“我不能在這裡久待。”
楊延將長歡送出房門,道,“我不便露面,就不送你了。凡事小心。”
長歡剛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有句話,一直忘了問你,你可曾聽過--鎖魂針?”
楊延皺眉,道,“鎖魂針?從未聽過。你是哪裡聽來的?”
長歡寬慰道,“我就是隨口問問,許是哪個話本子上有寫吧。沒事了,我先走了。”
楊延目送長歡拐進廊間,消失在視線之內,便緩步回了房間。
長歡出門後並未回逍遙島,而是買了一些吃食糕點,拎著去了花間肆。
花滿枝一見長歡,喜笑顏開的拉著她說了一會兒話。長歡一一應承著,臨走前又打了兩壺酒,多余的錢全塞給了花滿枝。
回到逍遙島,一切很是順利。
長歡將酒給滿叔送了過去,倒讓他覺得有些意外和驚喜。長歡無意提了一嘴小渚的事,滿倉面上只是叮囑長歡,好好做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誠不欺人。
次日,長歡便被提拔去園中小渚上養護花圃,這活計相對更輕松,只需隔幾日澆澆水,施施肥即可,不似之前還需大老遠挑水且整日將花搬來搬去。其實活計輕松與否,她並不在乎。
年年聽聞,羨慕道,“小暖,恭喜你啊,那小渚花圃三夫人時不時就會去逛,到時候得了賞錢,可別忘了我。”
長歡笑道,“好,若是得了賞,定分你一半。”
年年又開心的拉著長歡的胳膊,說說笑笑,暢想著下次出門要去吃什麽。
長歡有時候很羨慕年年,這麽了無心事,活的是那麽輕松。
這日陽光明媚,一絲風也沒有,確是個出來賞花曬暖的好時節。
早飯後,長歡照常來花圃,見地上一層落葉,便拿掃帚全掃在一起,卻並沒丟掉,而是將落葉一一鋪在花下。就這麽做著,像是回到了從前自家安平堂的後院。
謝白棠走上石橋,來了小渚的花圃,見長歡在開心賣力的弄著落葉,抬手止住了身後侍女想要提醒長歡的動作,道,“這是何意?落葉為何不收拾乾淨,反倒往花下堆?”獨特的嗓音響起。
長歡正乾的起勁,隨口道,“落葉歸根化作泥,最是養花。”說完便猛地一頓,才想起這不是自己家,便趕忙起身,瞧了眼眼前人,彎腰後退了一步,施禮道,“夫人。”
長歡從未見過謝白棠,卻一眼認出了她。
素衣長裙,面容姣好大氣,簡單的發髻上插著金玉簪,一對垂下的珍珠耳環,再無其他飾品,卻顯得格外古樸大方。她身上散發的那種典雅和風骨,頗具知性之美。即便是現在,人到中年,依舊風采不減,反倒讓人覺得多了一種成熟的韻味和美感。
想來,當年也是一代清純玉女。想來,不虧為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
謝白棠溫言道,“看來你也是個懂花之人。瞧著倒有些眼生...”
長歡垂首道,“奴婢剛來不久。”
謝白棠在小渚中間的圓石桌處的凳子上落了座,瞧著長歡誠懇道,“不若今日,你來幫我選一束插花吧。”又微微略身對身後的侍女葉蓉柔聲道,“等下送到老夫人處。”
長歡聽此,道了聲是,便從石桌上拿起花剪,開始在周遭花圃中選花剪花,不多時將一束紅黃綠白四種顏色的花束雙手遞到了謝白棠跟前,道,“奴婢選了爆仗紅、白百合、萬壽菊和高山羊齒綠四種。”
謝白棠示意葉蓉收下,又問道,“這可有什麽講究?”
長歡挺身緩緩道,“爆仗紅又稱一串紅,最是代表一家人,百合寓意合歡,萬壽菊自是說萬壽無疆,這背後寓意串聯起來便是全家和睦,身體康健。”
謝白棠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那這高山羊齒綠又是何解?”
長歡溫言頷首道,“只是鮮花再美,也需要綠葉襯托。”
謝白棠略帶笑顏,道,“蓉兒,給老夫人送過去吧。若是老夫人問起,當知道如何回話了吧。”
葉蓉戒備的看了眼長歡,謝白棠像是懂她的意思,道了句,“不礙事,你且放心去吧。”
葉蓉這才恭敬應了聲是,捧著那束花,出了小渚,朝北面主院行去。
謝白棠微笑著衝長歡道,“坐下來說話。”
長歡忙道,“夫人是主子,奴婢身份低微,怎敢與夫人同坐。”口中雖如是說,心道,這謝白棠,果真如年年所說的,對待小丫鬟們,格外的好。
謝白棠柔聲道,“此時也無他人,就當陪我說說話,解解悶。無人怪你。”
長歡這才道了謝,坐在了對面石凳上,第一次將眼前人瞧了個仔細。
長歡心情忐忑,這人身上有百日紅的秘密,有她誓死也要拿到的東西。可她又是這樣一個對待陌生的下人都如此溫和之人,自己卻要從她手裡偷東西。
一絲愧疚油然而生。
第23章 丟手鐲
長歡盯著謝白棠看的入了神。
謝白棠道,“怎麽?我長得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