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錯面無表情,道,“胡蝶飛,我有事要出門,沒時間和你敘舊,你先走吧。”
“可...我一路從關外找到這裡,還沒說上兩句話...”胡蝶飛不情願的說著,靈機一動,又笑道,“你們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吧...”
安錯道,“不必了。”
辰宇見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翻身上馬,抱怨道,“還走不走了?”
安錯勾了勾長歡的手,低聲道,“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多想...”又轉頭對辰陽道,“攔住她,別讓她跟來...”說罷接過了小廝遞過來的馬韁,一躍而上,衝辰宇和小六道,“走吧。”
那勾手的親密動作,自是被胡蝶飛看在了眼裡。
小六一馬當先,在前開路。不多時,寬巷隻余揚塵斑斑,已無人影馬蹤。
胡蝶飛瞪了辰陽兩眼,最終又忍不住扒著辰陽的胳膊,墊著腳朝巷口望去。
瘸腳七見狀,也道了別,一深一淺的跟著朝北行去。
權仲卿無奈一笑,回了院。
胡蝶飛歪了頭,拍了拍還擋在自己身前的胳膊,道,“人都走遠了...”
長歡聽罷,心中微有不爽,道,“辰陽,我們也回去吧。”
辰陽點了點頭,剛走沒兩步,見花蝴蝶在後尾隨,便住了腳,轉身攔道,“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這裡,不歡迎你。”
胡蝶飛道,“你吃冰了?說話這麽冷...”又扭頭朝長歡道,“喂--安姐姐是住這裡吧?”
長歡扭頭道,“你剛才看到了,她現在不在這裡,胡姑娘,還是請回吧。”
“那...我進去喝口水,總成吧?”胡蝶飛不依不饒,突然又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一路風餐露宿,半日滴水未進了...出門在外,這就算是個陌生人,討碗水喝,也不會不給吧...”
長歡念及三舅同清風派的關系,這麽說來,胡蝶飛還算得上是三舅的小師妹。於是又心軟了,道,“那...你進來吧。”
辰陽早聽出這話裡的道德綁架,也知長歡善良,無奈隻得瞪了蝴蝶飛一眼。
胡蝶飛一路東張西望,蹦蹦跳跳跟著去了南面的雲堂小院。剛進門,便不客氣的東摸摸,西碰碰,像是對什麽都好奇的緊,興奮道,“安姐姐,就住這屋嗎?”
辰陽將茶杯輕輕遞到長歡跟前,又斟了一杯,重重放在桌上,大聲道,“胡姑娘,請喝茶!”
胡蝶飛在桌前坐定,不緊不慢的端著茶杯,小口呷著,眯笑道,“我和安姐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見長歡不悅,辰陽在一旁站著,沒好氣的道,“沒人問你,趕緊喝,喝完了,趕緊走...”
胡蝶飛也不惱,繼續道,“安姐姐和我的故事,你想不想聽?”見長歡不答,又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早在關外時,她第一次見到我,就給我買燒餅吃,還送了我這一身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是...很好看...”長歡說吧,低頭喝著茶,即不想聽下去,又忍不住聽了下去。
“關外魔刀盧廣坤,你聽過吧?很厲害的一個人,超級愛收集各種寶貝,還招納了一大匹奇人異士...那天安姐姐一個人就闖進去了,十幾個高手圍她一人,都打不過安姐姐...安姐姐將他們刷-刷-刷-殺的是...片甲不留,可是打到後面,差點就死在了盧廣坤的魔刀下!”
長歡只聽左一句安姐姐,右一句安姐姐,聽得她心亂頭疼。隻這最後一句,將心被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道,“後來呢?”
胡蝶飛得意的喝了口茶,又抓起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口,卻是故意吊著長歡的胃口,緩緩道,“後來啊,幸虧本姑娘眼疾手快,用我的五行鞭一把將盧廣坤的魔刀攔了下來,安姐姐才沒事...後來,盧廣坤被我們二人,合力殺了...不過,安姐姐後來為了救我,還是被盧廣坤傷到了,吐了好多血...我就照顧了她整整兩日,外加一晚......所以啊,安姐姐和我的感情,是很深的...那是過命的交情...可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
長歡失了神魂般,喃喃道,“整整兩日,外加一晚...”
胡蝶飛得意笑道,“是啊...我給她熬藥,給她擦身子,上藥,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對我,也很是感激呢...”
長歡一時低了頭,手不自覺攪動著腿上的衣襟。阿錯從不讓人碰她的,她怎會不知...
胡蝶飛對長歡的反應很是滿意。她自是不會告訴長歡,她去關外扮作小乞丐是為了接近盧廣坤的宅邸,好偷取他的寶貝;也不會告訴長歡,當時安錯只是因為她乞丐的身份,可憐她而已;更不會告訴長歡,當日若非她的亂入出現,安錯說不定也不會受那麽重的傷,而安錯被照顧,只因傷的太重,昏了過去。
胡蝶飛放下了手中的糕點,拍了拍手,突然住了笑,像是換了個人般,一本正經道,“林長歡,安姐姐是我的,你勸你趁早放手!”
長歡和辰陽聽了這話,猛的抬頭。
“你認得我?”長歡有些難以置信,從頭至尾,這只花蝴蝶從未表現出認識她。
胡蝶飛像是撤去了那一層風風火火大大咧咧愛笑的漂亮偽裝,輕蔑道,“江陵林家的私生女,臭名遠揚...你三舅林藉,還跟著我爹爹學過功夫,我又怎會不知道你...”
辰陽怒發衝冠,乍得拎起胡蝶飛的衣領,將她拖了起來,朝門邊丟去,道,“滾!”
“辰陽...你沒事吧?”長歡見辰陽一手護住了胸口,擔心扯到身上還未痊愈的傷口。她豈不知,辰陽一心只是為維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