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長久留在吏部的大人,隻想安安心心做事拿俸祿,等年紀大了,便回家安享晚年。
他們最近如此擔憂,也是怕吏部有大變動,頭頂上烏紗帽不保。可見尚書大人如此淡然,看著還挺開心,他們便放心了。
且事情少了好多,突然間就有很多空余時間看書逗鳥喝茶了呢。
美哉美哉。
未時,紀雲汐午睡醒來,剛到書房中擬定賓客名單,紀明喜便回了紀府。
今日一早,紀明雙和吳惟安都到翰林院報道去了。
紀明雙身為狀元,從今日起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吳惟安身為探花,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而紀明焱,跑大理寺跟著查案去了。
紀雲汐訝異:“兄長今日怎麽這個點就回了?”
紀明喜嘴角不自覺帶上點笑意,他在一旁坐下,接過寶福遞上來的茶盞,長舒一口氣:“現下事情不多,我便早些回來。”
殿試一事不用吏部管,吏部目前只需要給過了殿試的這些進士安排職位。
但歷年來,怎麽安排,如何安排,其實都有一套流程。跟著流程安排便可,萬變不離其宗,簡單得很。
紀雲汐點點頭,問道:“兄長,可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紀明喜喝了口茶,把今日早朝的事情和三妹說了。
紀雲汐揚了揚眉。
據書中劇情,科舉由吏部到禮部,還是男主登帝第一年做出的革新。
沒想著,現下提前了這麽多。
不過也正常,按照原先的劇情,此次科舉害的是她大哥。現在大哥安然無恙,吏部依舊在大哥手上,五皇子一黨自然要想辦法拿走一部分職權。
只是——
紀雲汐偏頭,看著她大哥愉悅的模樣,心想那禮部要知道她大哥的想法,怕是會被氣瘋。
畢竟,禮部的官員們,俸祿沒漲,活多了啊。
而且科舉這事,還不好辦。
辦好了,是應該的。但凡出現點問題,腦袋就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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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後,吳惟安以準備婚事為緣由,向翰林院告了半天假。
紀雲汐的馬車直接開到了宮門口等他。
吳惟安掀簾而上,將手中的布包往旁邊一放,坐在紀雲汐對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真沒想到,翰林院修撰俸祿這麽低!”
婚事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紀雲汐拿著筆寫字,聞言頭也沒抬,隨口接了一句:“多少?”
吳惟安給自己倒了杯茶:“年俸祿45兩銀,祿米45斛。”
那幾日冬日圍獵,他陪紀明焱的日薪,都比這多得多!
翰林院一向是清水衙門,紀雲汐倒也沒有很意外。
她將擬好的賓客名單遞過去:“你看看,漏了的你自己加,加完後給寶福,寶福會讓人一家一家送婚帖。”
吳惟安打開看了一眼便闔上:“沒問題,就這樣罷。”
紀雲汐:“??”
她很是無語:“你這就看完了?”
吳惟安看著她,情深意切:“其實不用看,我信你,都聽你的。”
紀雲汐嘴角抽了抽:“我就只寫了你家中幾人,你的其他好友”
吳惟安打斷他:“哦,我沒有朋友。”
紀雲汐抿了抿唇:“行吧。”
吳惟安將茶一口喝盡,感慨道:“翰林院的茶,太差,都沒什麽味。”
紀雲汐看了他一眼:“哦。”
吳惟安暗示道:“還是雲娘你這的茶好,喝完人就精神了。”
紀雲汐就是不接他的話:“嗯。”
吳惟安歎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如玉的指節握著上好的瓷杯,輕輕晃了晃茶水,忽而垂眸道:“有人在打聽我。”
紀雲汐抬頭:“誰?”
吳惟安搖搖頭:“背後是誰我暫時不知。”他看向她,“但我想,你說不定能猜到。”
紀雲汐迎著他的目光,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低下頭,將手下的筆墨紙硯慢慢收好。
紀雲汐確實知道是誰,她也沒瞞他:“應該是五皇子。”
“哦?”吳惟安輕輕抿了口茶水。
這五皇子,他知道。
五皇子是死去的珍妃所出,珍妃出自平民。據說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外出遊歷帶回來的。
只是聖上繼位沒多久,五皇子六歲時,珍妃便香消玉損了。
而這五皇子,背後無母家撐腰,似乎也不受皇帝喜愛,一向不受重視。
‘不受重視’四個字,往往能隱藏很多事情。
他吳惟安也不受吳家重視啊,所以當初知道這事時,吳惟安便覺得,這五皇子說不定和他是一路人。
畢竟無母家撐腰,還能在后宮之中平平安安長大的皇子,想想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紀雲汐看著吳惟安。
對方的神情頗為高深莫測,似乎是對這五皇子並不陌生,還有幾分很奇怪的情緒在。
紀雲汐垂下眼睫,拿起茶盞抿了口,問:“怎麽?”
“沒什麽。”吳惟安輕笑,“只是來上京城前,我心中大概有數。這五皇子,我還蠻看好的。”
紀雲汐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本意想投靠他?”
吳惟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本意只是想親自來上京城了解了解,再做打算。可我才到上京城沒幾日,你不就找上門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