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雙搖頭:“無。”
紀明喜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想法,反而招呼道:“辛苦了,來,明雙,一起喝茶。”
紀明雙用力搓了搓額角:“兄長,今天是事發第十日了。再拖下去,我怕情況有變。”
“可現下我們有能做的嗎?”紀明喜反問,神情慈祥,語氣不疾不徐。
紀明雙跟著平靜下來,他仔細想了想:“能做的我們都做了。”
“是,既然如此,我們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紀明喜緩緩道,“所以,喝口茶吧。”
紀明雙應了一聲,走過去,直接將紀雲汐的帳本抽走了。
紀雲汐雙手保持著拿帳本的姿勢,無奈:“七哥。”
紀明雙將帳本往旁邊一丟,冷哼一聲,理都不理她。
自從那日,紀雲汐和紀明喜趁著他去大理寺,答應吳家的親事以來,他對她就再也沒好臉色。
紀雲汐索性收了手,想了想,問大哥:“六哥到底何時回?”
“說是就這幾日。”紀明喜放下《易經》,“等明焱回來,楊家這事,估計就能有個交代。”
紀明雙翹著二郎腿:“老六的手段,沒人能扛過。再硬氣的人,都得開口。”
說是這麽說。
但想起紀明焱要回的事,紀明雙和紀雲汐兄妹倆,還是默契地歎了口氣。
“對了。”紀明雙斜睨著看過去,“你那拍賣會不是明日?”
意思就是問她今日怎麽有空在府裡,不去開泰莊忙活。
“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我晚些過去看看便行。”紀雲汐垂眸,拿起杯盞,輕輕吹了口氣。
她其實只是在家等消息。
很快,消息便傳到了。
一直跟著紀明喜的小廝忽而快步進了書房,在紀明喜耳側低語了幾句。
向來穩得住的紀明喜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一臉不可置信:“什麽?”
聞言,翹著腿的紀明雙忙坐直:“兄長,發生了何事?”
紀雲汐也意思著抬眼看過去。
這個消息,她一個月前已得知。
那便是,來年選秀照舊。
一時之間,書房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紀明雙拍桌而起:“這一切都是個局!兄長,有人想害紀三,想讓她入宮為妃。”
否則這一切為何如此巧?
一個月前,楊衛添來退婚。而就在十日前,楊衛添還設局想吳家老大死。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為了要讓他三妹以適齡未婚女子的名義,入選秀名單。
可如今聖上的年紀,比他們父親還要年長幾歲!
且說了,就他們家紀三那性子,真入了宮,得過得多憋屈?
“不。”紀明喜緩緩搖頭,因為在思索,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是要害我們紀家,害太子啊。”
紀明喜站了起來:“我得去趟太子府邸。”
說完後便匆匆走了。
紀雲汐安靜地坐著喝茶,沒說話。
紀明雙過了一會兒,才察覺她的異常。
他一臉孤疑:“紀三,你好像有些不對。”
紀雲汐挑眉,輕輕將杯盞放回:“哪裡不對?”
“你看起來十分鎮定。”紀明雙眯著雙眼,有個想法在腦海裡一跳而過,“你不會早就知道此事吧?!”
紀雲汐:“?”
“所以你才如此急著嫁人?”紀明雙越想越覺得一切都能說通。
她紀三行事確實一向沒有章法,但也不會如此急迫才是。
紀雲汐心態很穩,反問道:“兄長都不知的事,我如何提前得知?”
紀明雙想想也對:“但……”
紀雲汐一臉平靜地打斷他,把這幾日從吳惟安那學的話說了:“我急是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安郎。喜歡的東西,自然要努力去爭取呀。”
紀明雙起了身雞皮疙瘩:“別惡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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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之事一出,朝中各方勢力各有動作。
想讓自家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有,想借此安插在后宮中眼線的有。
諸如此類,紀雲汐似乎都聽到了棋子挪來挪去的聲音。
不過到底,此事已經和她關系不大。
第二日,臘月初四,巳時。
已晴了好幾日的上京城,今早又開始飄起了雪。
雪花紛紛揚揚輕灑而下,宛如仙女散花。
奇裝異服的武林人士,坐在豪華馬車中不見其面的權貴,一席布衣看起來清貧的書生,以及附近睜大眼睛探頭探腦的百姓,將開泰莊門前堵得水泄不通。
“那馬車好像是大將軍府裡的?”
“哇,少林寺好像也來了人!”
“那莫不是劍客竹迎公子?”
“……”
百姓們一聲接著一聲驚呼,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一切。
“今年開泰莊來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啊!”
“今年聽說好像有不少好東西。”
“這紀家著實厲害,上哪找那麽多天材地寶。”
“紀三姑娘可真是個奇女子!”
“你們真信這開泰莊越做越好是三姑娘的手筆?厲害的可都是她那幾個兄長罷了。”
“就是,聽說這三姑娘還真和吳家結親了,你們說說,這吳家公子到底長什麽樣?”
在門外圍觀的百姓們看不見,只能天馬行空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