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亡命之徒,有家中親友病弱的人家等等。
開泰莊裡機關密布,且背靠紀家,很少有人敢闖。
最主要的是,這紀家很是記仇,你偷了搶了紀家的東西,那你這輩子就完了。
就算你只是偷了一顆價值五百兩白銀的夜明珠,紀家也會毫不猶豫砸個幾千兩幾萬兩黃金白銀全大瑜懸賞抓你,不死不休。
所以從來沒人敢碰紀家的產業,大家都默契地等主人離開開泰莊。
這些信息,是幾日前下屬搜集送到吳惟安手上的。
吳惟安之前雖就有關注上京城的一切,但也不會查這麽細。
那日,他看完這些後,就和他二弟感慨:“我們日後若想下紀家賊船,怕是有些難。”
卻沒想到二弟一臉懵地反問他為何要下。
吳惟安無話可說。
難道他要告訴他二弟,身為男子,錚錚鐵骨,他不想一直賣身嗎?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家裡條件確實好了不少,二弟瘦削的臉上都有些肉了。
真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她紀三,其心可誅。
吳惟安搖搖頭,暗自輕歎了聲。
他拉著雪竹低聲囑咐了幾句,便坐上吳家馬車先回了吳府。
而且馬車還是他自己趕的。
開泰莊旁的小巷子裡,雪竹看著公子架著破破爛爛的小馬車哢噠哢噠離去,一臉茫然。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公子要讓他從一個掃腦袋的掃地小廝,變成一個保護腦袋的掃地小廝?
他沒有護人腦袋的經驗啊。
不過還好那腦袋自己跑得挺快,在上京城大大小小巷道中穿來穿去,很是靈活,將跟著的尾巴甩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還有幾條尾巴跟得很緊。
雪竹輕功極佳,極擅隱在暗處,他剛想出手幫忙解決。
結果一陣寒風吹過,風中夾帶著些粉塵。
雪竹下意識捂鼻,眯著眼望著隨著風飄揚的白色顆粒,便有些蠢蠢欲動。
好想潑桶水,將這些髒兮兮的粉塵留下來,然後再一點點拖掉。
但他現下有要緊事,不能這樣,公子會罵人。
雪竹克制下來,才發現那些跟著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倒地了。
而公子讓他保護的腦袋又開始蹦蹦跳跳地在大街小巷裡溜達。
雪竹茫然:???
不過雪竹向來不願多想,這些事情,他只要記在腦子裡,然後一五一十告訴公子就行。
他繼續不動聲色地跟著那蹦蹦跳跳的腦袋。
然後發現那腦袋中途在一條無人的深巷子裡換了身裝束,再繼續蹦蹦跳跳地往宣仁坊方向而去,直到紀府方才停下。
雪竹看著那日給他指路的紀府侍衛大哥一臉驚喜道:“六爺回來了!”
雪竹依舊茫然:???
他看看那侍衛大哥,又看看紀府的門匾,再看看那顆跟了一路的腦袋。
然後雪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腦袋的臉有些熟悉。
“為何熟悉?”後廚大娘一臉八卦。
吳惟安掃了她一眼,她脖子一縮,癟癟嘴不說話了。
雪竹一板一眼描述:“和夫人的六哥畫像很像。”
後廚大娘眼睛一亮:“那人是紀明焱啊!”
自從紀雲汐找上吳惟安後,他便讓下屬把紀家能查到的事情都查了個七七八八,包括她家中兄長們的畫像,也讓家裡人一並看過,以便日後見著心裡有個數。
紀家六郎紀明焱,在上京城也算風雲人物。
不過他沒他弟弟妹妹那般出名,因為大家不太願意提他。
紀明焱在大理寺當差,是大理寺寺正。
在他手裡的案子,基本都能水落石出,因為他逼供能力極強,據傳手段很是殘忍。
具體怎麽個殘忍法,百姓們眾說紛紜,不敢肯定到底哪個是真。
但如今看來,怕是用毒。
後廚大娘對那紀明焱很感興趣,她面上看著四五十的年紀,但那雙眼睛卻極為清澈,閃著幾分興致勃勃:“雪竹,他真拿出了那幾樣毒和解藥?”
吳惟安淡淡警告:“壞了我的事,你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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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府。
來來往往的下人們看見紅衣少年時,均是一臉驚喜。
“六爺回來了!”
“六爺好!”
“六爺終於回來了!”
“……”
紅衣少年很熱情,臉上笑容燦爛。
“咦,你胖了。”
“嘿,變漂亮了。”
“眼下烏青有點重,晚上幹嘛去了?”
“出息了啊。”紅衣少年見到唐虎,不由分說摸上腦袋就是一頓揉,“聽說你現下跟著紀三。”
糖葫蘆小廝有些害羞:“是三姑娘賞識,六爺快去吧,侯爺七爺三姑娘都在等您。”
“好。”紀明焱松開他,蹦蹦跳跳朝書房而去。
“明焱來了。”紀明喜聽到動靜,剛笑著站起來。
紅衣男子便衝了進來,將自家大哥抱了個滿懷。
紀明喜任由六弟抱著,拍拍弟弟的肩膀:“明焱,你在外邊廋了些。”
“外頭吃食不行,還是家裡好。”紀明焱松開大哥,往旁邊一看,剛想衝過去,便見紀雲汐徑直踩著鞋子上了塌,靠在牆角,阻止了對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