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也好,戀愛關系也罷,在紀雲汐眼裡,本質都是交織纏繞的利益網。
男女間愛意的衍生,細細想來,也來自於你從中得到了利益。
伴侶好的容顏、top級的學歷、極高的雙商、優越的家境等等,說白了,大多愛意不都建立在這之上麽。
而這輩子會選擇婚姻,不過是背景時代不同下的不同選擇。
現代商界環境自由,只要不違法就行,也不會動不動涉及到自己或家人性命。當然,她上輩子沒什麽家人就是了。
而古代經商環境要差得多,與朝堂局勢息息相關,甚至太過會招帝王忌憚,性命如草芥。
紀雲汐還有要護的紀家。
人有所長所短,紀雲汐擅長的也不是官場那一套,找個與她互補的合作對象,加以婚姻捆綁,就是最佳的方式。
吳惟安這個合作對象,紀雲汐至今都很滿意。
只是時間永遠偉大且可怕,朝夕相處數月,她似乎有些習慣他了,他也似乎習慣她了。
最近,他各種小細節小動作有些多。
紀雲汐也沒想猜他到底何意。
吳惟安這個人,去猜他心思,純粹就是吃飽了沒事乾,腦子被驢踢了。
因為猜不透。
真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假的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
真的可能變成假的,假的也可能變成真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能輕易被猜透,就不是紀雲汐滿意的那個人了。
所以不用猜,只需等。
靜靜等待,靜靜觀望,等狐狸露出尾巴,等太陽從迷霧中升起。
紀雲汐向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不過一瞬之間,手背的水漬隨風而散。
紀雲汐轉身回房,腳步一如既往,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踩得足夠實。
門內,朝浴桶走去的吳惟安感覺到,腳步一停,轉身看了一眼。
他指尖把玩著那個小玉瓶,臉上神色晦暗不明,雙眸詭譎幽深。
*
第二日一早,有不少人踩著紀家布莊開店的時辰湧去。
紀家布莊每日開店,都會補上一些賣缺貨的布匹,不多,常常也就幾匹,需要靠搶才能搶到。
可今日,大家到店裡一看,都愣住了。
因那布莊門緊閉著,到了點也沒開,而店外立了個木牌。
人群中有人不識字,問一旁識字的人。
“這上頭寫著什麽啊?”
“上頭說布莊要關店修整一些時日。”
“關店??為啥子要關店啊!”
“依我猜,恐怕和昨日發生的事情有關!那三姑娘和探花郎被人拿雞蛋砸了!那家人的媳婦偷了錢去東蘊布莊買衣裳,他們覺得是紀三姑娘的布莊用魚躍公子引誘他們媳婦偷錢買的!”
“這都什麽事情啊!那照這個理,那些青樓小倌館更要關!多少男人偷錢去喝花酒咧!!”
“是說,我也覺得這布莊不該關嘛。”
“那我前頭定下的衣裳怎麽辦?布莊就不給了?”
“沒,上頭寫了,說先頭定下的衣裳都會做好親自給各位送上門的。”
百姓們對著關了的布莊指指點點。
真正打算來買衣裳的人氣得捶胸頓足。
可沒辦法,再氣店也關了。這些人只能去附近的布莊。
先頭因紀家布莊便宜,上京城不少布莊都有降價。
可這些商家慣會見風使舵,見紀家布莊關了店,他們的價格立馬就漲起來了,甚至比沒漲之前還高那麽一點兒。
原本紀家布莊的衣服又好又便宜,店裡招待客人的夥計,長得好看說話也甜。
而其他布莊呢?衣服看起來沒什麽新意,價錢又貴,小店鋪都是老板自己招待客人,態度自然不比那些青樓小倌館出來的夥計好。
好多人各種店溜達一圈,實在是下不去手買其他店的衣服。
甚至他們之前喜歡的興樂布莊,在他們心裡感覺也差了點什麽。
最終大多數想買衣服的人,基本上都沒能買成。
明明兜裡有錢卻買不到,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大家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準備回家,正好見到一家人怒氣衝衝地帶著一眾捕快朝前邊走去。
“這是發生了何事?”
“哦哦,這就是昨日拿雞蛋砸紀三姑娘的那家人!他們今日一早就去官府報案了,說紀家三姑娘昨日派人綁了他們,把他們關在房裡,給他們——”說話的人一停,喘了口氣。
旁邊人立馬催促:“給他們幹嘛?”
“給他們澆糞!你別說,我剛剛湊近了聞,確實是還能聞到那麽一點味的!”
大家議論紛紛,索性跟著捕快們一直到了那家人的家門口,站在外頭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面館婆婆帶著捕快們往臥房裡走,試圖帶他們去看昨日他們被澆糞的房間,給他們指明位置。
可捕快頭頭卻不太關心這家人有沒有被澆屎,在哪裡被澆屎。
他示意屬下探查四周。
屬下四處查看,企圖在四周找到些血跡。
可什麽都沒有。
這昨日死了無數暗衛死士的院子裡,地面乾乾淨淨的,一點小紅點都沒發現。
甚至他們讓仵作拿一些藥粉灑在地上,也沒發現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