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安向來很有耐心,前前後後玩花樣有時候能玩一夜。
可這一炷香之內,什麽花樣都省了,隻留下最直接的舉動。
吳惟安每日都會抽出半個時辰練武跑步,身材體力這些年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才過了一會兒,紀雲汐便不行了,像一尾瀕死的魚。
一炷香之後,吳惟安翻身而起。
紀雲汐躺在衣櫃旁的地面上,下方是鋪著的暗紅色地毯。
她的裙子還在身上,只是亂到不堪入目,連暗紅色的地毯也無法幸免。
吳惟安蹲在她身側,伸手摸了摸毯子,輕笑道:“怕是要換新的了。”
紀雲汐還在余韻之中,呼吸喘得很,腿顫動得厲害。
吳惟安將紀雲汐打橫抱起:“說了平日讓你多走動走動。看,你一炷香都撐不過。”
紀雲汐啞著聲音,細聽似乎哭過:“閉嘴。”
吳惟安沒再說話,帶紀雲汐清洗了一下,又給她換上了新的衣裙。
換到一半,吳惟安忽而想起一件事。
剛剛纏綿順利得很,中途居然無人打擾,兩人不用藏著掖著。
吳惟安問:“雲安呢?”
紀雲汐睜開眼眸:“我怎麽知道,她不是接你去了?她沒和你一起回來?”
吳惟安:“一起回倒是一起回的,可進府後她便不知跑哪裡去了。”
紀雲汐:“??”
吳惟安沉思道:“興許去太子府了。”
*
太子如今七歲,他隨了皇后,小小年紀個頭便長得挺高。
六年前,寶寧帝登基,便將一歲的長子冊封了太子。
從小,太子便被賦予眾望。
寶寧帝向來操心,在太子的教育上,更是親力親為,將太子的學習日程排到滿得要溢出水來。
此刻到了晚間,太子學完課業,在練武場中練劍。
小小年紀,太子一招一式便端正穩重。
雲小安跑了進來,邊跑邊喊:“太子哥哥!不好了!!!”
太子充耳不聞,不動如山,將劍術練完才停下,走到一旁,接過水喝了一口,看向雲小安:“?”
太子從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和他父皇完全相反。
皇后覺得,這都是皇帝在她懷孕之時,每晚對著她肚子嘮嘮叨叨的緣故。
她沒嫁給太子前,還挺愛和閨中密友閑聊的。
嫁給太子後,她隻想清淨。
她的兒子同理。
雲小安:“太子哥哥,我爹爹又想來騙你的好東西了,你要藏好,不能給我爹爹拿走了!”
太子陷入沉思。
一般而言,吳相爺和他女兒都是一丘之貉,比如一月前,兩人攜手騙走了父皇賞賜給他的上好茶葉和硯台。
這種吳雲安來提前告知他,往往吳相要的東西,對吳雲安不利,而且不值錢。
太子自己在心中想好了來龍去脈,但也不說話,把劍交給一旁的宦官。
今日午後父皇來了一趟,問了他功課,又聊了很多和功課無關的東西。
什麽他今日早膳用了什麽,午膳用什麽,晚膳準備用什麽。
最近心情如何,可有遇到好玩的事,有沒有結交什麽新朋友,和老朋友關系如何等等等等。
父皇的問話,太子又不能不回答,所以此刻非常累,非必要是不會開口的。
雲小安覺得太子哥哥也不是很靠譜。
她一甩衣袖,就往太子的書房跑。
太子跟在後頭。
雲小安跑進書房,眼睛滴溜溜地在書架上掃了眼,拖了個椅子過來,踩在椅子上,將書架上的《少學》、《三字巧對》、《四書》悉數抽走。
雲小安抱著一堆書,在書房中晃蕩了幾圈,塞..進了角落裡藏好。
離開之前,雲小安交代道:“太子哥哥,這些書你千萬不能借給我爹,知道嗎?借了我爹是不會還的!”
太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待雲小安離開後,太子將被她藏的書扒拉回來,交給宦官,說了三個字:“送吳相。”
免得吳相明日又來嘮叨他。
煩。
*
紀雲汐半夜才回,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雲小安抱著個枕頭,坐在院子門口等她。
雙眼紅紅的。
後頭,她爹吳惟安坐在石椅上,捧著盞茶困得直打哈欠。
紀雲汐走進去,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後頭的吳惟安,目露疑問之色:“?”
吳惟安聳聳肩,表示他也無能無力。
他勸了一整晚了,勸不動。
這破女兒,強脾氣上來,他也搞不定。
他罵也不一定罵得過,打又不能打。但要讓他讓步,那也是不可能讓步的。
紀雲汐蹲在女兒身邊,問道:“怎麽了?”
雲小安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上紀雲汐,很委屈:“娘親,爹爹欺負我!”
吳惟安立馬否認:“胡說,我沒有。”
紀雲汐將手邊的東西遞給吳惟安,後將女兒抱起來:“說清楚點,怎麽了?”
雲小安便從她爹給她三十三文雇她接他回家,而後臨時加價錢,後又耍賴皮不認帳講起:“……爹爹要我背書,嗚哇哇哇哇。”
吳惟安嫌棄地伸手擦了擦紀雲汐懷裡女兒的眼淚。
雲小安還在哭:“我不想背書,我要背那麽那麽厚的書,我不要嗚嗚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