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前幾日見了皇后,以及這段時日和紀雲汐的相處,吳惟安把上天的愛戴,改成了有皇后和他夫人兩位女子護著。
那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夫人麽,更不會是。
剛剛來拜訪太子的路上,吳惟安還問過紀雲汐,太子是什麽樣的人。
紀雲汐隻說了一句:“太子和我兄長關系很好。”
那時候吳惟安沒太明白是何意,現在,吳惟安明白了。
也是,能和紀大人關系好的人,外在性子就算看起來南轅北轍,但內裡其實都差不多。
因為正等他想說‘多謝太子殿下’時,這位殿下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便對一旁的宦官道:“其他大人可都到了,到了就趕緊過去罷!”
皇帝放了一部分權,主要是工部和京兆府尹的事,讓太子參與朝政。
此次來的幾個大人,都是工部和京兆尹府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
太子一行人一進來,大人們都欲起身行禮,太子揮揮手:“都坐下都坐下,楊大人,夏季清河郡一帶雨量大,你那防水土壩建得如何了?”
這下,太子倒是給了那楊大人說話的機會:“回殿下,此事臣已交代下去且時刻關注,請殿下放心。”
太子頷首,又問了楊大人好幾件事,接著他又繼續去問其他幾位大人。
問完京兆尹府大人後,太子又補了一句:“對了,年前那位好心人可有線索?”
京兆尹府大人黑臉默了默:“回殿下,還沒有。”
坐在一旁的紀雲汐和吳惟安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雖然兩人沒有交談,可他們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意思。
吳惟安問:‘那好心人就是雪竹?’
紀雲汐回:‘是的。’
吳惟安收回視線,望著主位為這天下操碎了人,是真的勤政愛民的太子,輕歎一口氣。
那位好心人,現在應該在開心染著布罷。
太子問完後,看了看堂下眾人,道:“行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明喜,走罷走罷,我帶你去看看我前幾日收的畫。”
紀明喜慢悠悠站起來,和腳步很快但又只能慢下來等好友的太子,一起離開了此地。
太子一走,席間的大人們均端起茶盞,各自喝了一大口。
而後他們齊齊看向吳惟安。
吳惟安被看得有些害怕,縮在紀雲汐身側:“雲娘,太子和兄長怎麽就走了?”
紀雲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太子不管這些事,這些事娘娘在管。這是太子和娘娘達成的約定。”
這太子,和她那些哥哥一樣,知世間有陰暗而不陰暗。
早年間,太子還為這事和皇后大吵一架,說他不需要這些,他隻想堂堂正正當個太子。
可之後沒幾日,便有人因這事而死。
此事發生後,太子消沉了一段時間,似乎是想明白了,便和皇后談了一場心。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誰也不為難誰,大家都保持自己的想法,互不干涉便好。
他就好好當太子,而皇后就好好扶持太子上位。
故而太子陣營的這些大人,都要做兩件事。一是聽太子的把手上的活好好乾好,二是聽皇后的護住太子勢力乾死其他皇子勢力。
這些大人,都是皇后和紀雲汐選的人,也都不是什麽善茬。
那楊大人率先道:“編修大人在我們這些人面前,就別裝了。三姑娘的夫婿,怎麽會是普通人?”
其他大人也均是意味深長,一副‘你別演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模樣。
吳惟安挑高了眉,他看向附近老神在在喝著茶的紀雲汐,覺得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在吳惟安的想象中,紀明喜才是參與這場聚會的人。
可沒想到,他夫人才是?而且他夫人,看起來和這些大人都很熟稔??
其他大人也沒再和吳惟安多說什麽,而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五皇子。
“近來五皇子流年不利啊,刑部出了件案子,和刑部尚書家兒子隱有牽扯。”
“刑部尚書想壓下來,我們可不能輕易讓此事揭過。”
“你們知道罷?黑淳山匪被剿,聽說慶文王大怒,近日正借著給聖上慶生的名頭,在回上京的路上了。我可等著慶文王到,找五皇子茬了。”
“哈哈哈此事想想就有意思得很,這事編修大人做得好啊!到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想不出這一石四鳥之計啊!”
“編修大人莫慌,雖太子不管這些事,我們這些為人臣的要多操點心。但等太子上位,我們的好日子便來了。只要我們不做有損江山社稷之事,太子不會像其他皇子般忘恩負義,忌憚我們而對我們下手的。禍兮福兮,你細細想想,反而會覺得太子才是最好的人選。”
吳惟安扯著嘴角笑了下。
既然不用裝,他也懶得裝了,和紀雲汐一樣,靠在椅背喝著茶,聽著這些大人們想點子坑害五皇子。
事情走向確實超出他意料太多,晚間回去後,吳惟安還有些神思恍惚。
照理來說,五皇子那樣的人,才是前頭吳惟安覺得扶持的好人選。
可,從紀雲汐找上他開始,事情就拐向了完全相反的局面。
而且,吳惟安居然還真覺得太子黨的大人們說著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