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安眨了下眼睛:“什麽叫不破不立?”
林從崇也不太明白,不過那不重要:“娘說目前的情形,只能讓你娘同意和離,裝作開開心心地收拾行李回娘家,你爹才會回心轉意把你娘找回來。”
雲小安疑惑地抓抓頭髮,小臉皺成一團:“真的有用嗎?”
那晚爹和她說要與娘親和離,第二日她越想越不對,便來找林蟲蟲和太子拿主意。
畢竟娘親她不會不要,爹的話,也稍微有些舍不得。
金庫裡好多好多金子,在夜明珠下閃著金光,可漂亮了。
所以雲小安不能讓她爹娘和離。
太子聽完後,拒絕參與。
還是林蟲蟲仗義,拍著胸脯說他娘很擅長,他爹娘從小沒少鬧和離,最後都能相安無事。
雲小安便托林蟲蟲回去,讓他問問他娘該怎麽做。
“有用的。”林蟲蟲認真道,“我爹娘每回說要和離,娘親就會收拾東西帶著我回外祖母家,過不了幾日,爹就會來接我們了。”
雲小安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她一溜煙便朝外跑去:“我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林從崇跟著跑了,留下太子一人得以安安靜靜地將課業寫完。
寫完後,他去了皇后宮中與父皇母后一起用晚膳。
皇帝給母子兩人一人夾了一杓菜:“吳相要與雲汐和離,皇后,此事你可聽說了?”
皇后微微一笑:“聽說了。”
皇帝:“朕午時便聽總管太監提起,本想宣吳相覲見,問問怎麽回事。但朕實在沒想好如何應對,雲汐朕自小看大,算是朕的妹妹。吳相朕也很欣賞。這兩人和離,皇后你說朕該幫誰呢?”
皇后:“臣妾認為,皇上您可以當沒聽見。”
皇帝:“不行啊,朕既然聽見了,怎麽能裝作聽不見?明喜不在城中,朕要替他照料紀家,雲汐發生這種事,朕不能不聞不問……”
皇后點點頭,表示認可皇帝所言:“皇上您說得對。”
太子靜悄悄地坐在旁邊,一字不說,安靜吃飯。
皇帝看向他。
太子的筷子頓了下。
皇帝:“太子,聽說雲安今日來你宮中,她可和你說過什麽?她難過嗎?你說雲安這麽小,她爹娘要和離了,該怎麽辦呐?”
太子:“她說她會阻止。”
皇帝好奇:“她要怎麽阻止?她才六歲,便要煩憂這樣的事,真是難為她了。你身為太子,這幾日要好好安慰她……”
太子:“…………”
晚膳過後,皇帝回了禦書房繼續批閱奏折。
太子看向皇后,問:“母后,您能和父皇和離嗎?”
皇后摸了摸太子的頭:“不能。”
太子:“好,兒臣知道了。”
既然如此,只有一條路留給他了。
那便是努力長大,早點搬出東宮,組建自己的太子府。
*
丞相府邸。
雲小安收拾好包袱,啪嘰啪嘰跑去找她娘親。
爹娘的臥房門緊閉,雲小安推了一下沒推動,喊道:“娘!”
床上,紀雲汐微微一僵,身形一緊,吳惟安悶吭一聲,伸手攬住紀雲汐的腰,埋得更深。
染著春色的語調差點破口而出,紀雲汐咬住唇,就要推身上的人。
吳惟安輕輕一笑,在她耳前低語:“噓,不要讓雲安聽見。”
女兒在外又推了好幾下門,甚至用小身子去撞。
上個月她就把門撞壞過,換好的新門比之前牢固多了。
撞了幾次都沒成功,雲小安緊了緊身上系著的包袱,啪嘰啪嘰離開了。
房內偷腥的夫妻倆這才放開了動靜。
燭火搖曳,奢豔的香在房內飄揚。
吳惟安和紀雲汐沉溺在湍急的江河中,誰都沒發現,另一側緊閉的窗戶,被人拿著小刀割開了。
刀柄上有著非常好看的寶石,這是之前闖金庫時,太子給的那把刀。
皇家的刀,就是好用。
雲小安把刀妥帖放好,從捅開的窗戶裡爬進去,輕巧落地,興奮喊道:“娘!我們快收拾包袱去舅舅那!”
床上的兩個人均是一個激靈。
吳惟安反應也快,二話不說拉起床上的被子,蓋在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雲小安已經跑了過來。
“爹你也在啊。”雲小安歪歪頭。
吳惟安一張臉鐵青:“吳雲安!”
後頭,紀雲汐的臉色也不太好。
雲小安朝她爹做了個鬼臉,對紀雲汐道:“娘,你快下來收拾包袱,我們走。爹爹想和離,就讓他和離!”
說完後,還露出個開心的笑容。
紀雲汐和吳惟安躲在被子裡,看著床下的女兒,對視了一眼。
吳惟安道:“夫人覺得如何?”
紀雲汐道:“我覺得可以。”
雲小安滿頭霧水,爹娘在說什麽呢?
她怎麽聽不懂啊?
……
第二日一早,睡得朦朦朧朧的雲小安被扔下馬車,還有她收拾好的包袱。
雲小安看著離去的馬車,又看看身後。
清晨一抹陽光從雲霧中穿透而出,灑在門口的牌匾之上,兩個燙金的大字閃閃發光。
——紀府。
雲小安呆呆看著。
直到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紀明雙從裡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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