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汐笑了,眼角上挑:“你們能幫我什麽?”
如今她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這三人更是沒什麽太大用處了。
三人啞口無言。
“三位以後和大家一般,喚我三姑娘罷。”紀雲汐輕輕摩挲著自己光滑整齊的指甲,“你們不是我的主子,也不是我的長輩。你們要記住,你們是我下屬。”
讓她對吳惟安好點?
他們沒有這個資格。
紀雲汐說完這句話,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
在回府的路上,紀雲汐特地叫來晚香:“你可聽說過玄冰宮?”
晚香還真知道:“我聽宗門裡的前輩提起過,玄冰宮已銷聲匿跡多年。”
紀雲汐嗯了聲:“把你知道和玄冰宮有關的,都和我說說罷。”
晚香仔細想了想:“據傳,玄冰宮宮主是位奇女子,酷愛美男。”
紀雲汐挑眉:“還有呢?”
晚香搖了搖頭,輕咳了聲:“沒了,前輩是當談資提起的。”
*
紀雲汐剛走進大門,便聽到了紀明焱嘰嘰喳喳的聲音。
寶福扶著她,聞言眼睛一亮:“六爺回來了!”
想起狗撲,紀雲汐沒去驚動紀明焱。
她將腰上的荷包摘下,遞給寶福:“給雪竹送去。”
而後,她繞開了正廳,悄無聲息回了臥房。
此刻離晚膳還有些時日,紀雲汐坐在書桌前,在想事。
如今吳惟安蠱毒已解,六哥和毒娘子也回來了。
那麽,有些事情,她也可以開始查了。
紀雲汐叫來晚香,低聲囑咐了幾句。
晚香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吳惟安從外頭回來。
紀明焱問他:“你去哪了?我剛剛去府堂找你,他們說你不在。”
吳惟安隨口道:“買了點東西。”
紀明焱朝他兩隻手看去,只見他兩手空空,他好奇:“你買了什麽?”
“沒什麽。”吳惟安一句帶過,“六哥找我可有何事?”
紀明焱和毒娘子回來時,吳惟安在家,故而紀明焱已經對吳惟安撲過了,可紀雲汐還未曾。
“你可看到三妹了?都快要用晚膳了,她還未回嗎?”
吳惟安輕輕蹙眉:“雲娘還未回來?”
“沒啊。”紀明焱搖頭,“我在正廳一直等她。”
“想來逛布莊去了。”吳惟安猜測道,他告別紀明焱,回了臥房,猝不及防見到了書桌前坐著的人。
吳惟安輕輕挑眉:“六哥在找你。”
“噓。”紀雲汐頭疼,“我知道。”
吳惟安有些好笑。
他剛想開口說什麽,正廳的紀明焱撞見了給雪竹送完荷包和糕點的寶福。
問過對方,才知道他三妹早就回來了!
紀明焱當即飛奔而去:“三妹!!你回來怎麽不告訴我!!!”
房內的紀雲汐:“……”
紀明焱狂奔而至,眼睛往臥房裡左右掃了眼,看見桌前的紀雲汐,便張開雙臂撲了過去。
但他沒撲中紀雲汐,而是撲到了吳惟安。
紀明焱愣了愣。
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的紀雲汐也微微一愣。
紀明焱拍拍吳惟安的肩,把吳惟安往旁邊一推,重振旗鼓朝紀雲汐而去,但被吳惟安伸手拉住:“六哥,我和雲娘有事要談。”
無奈之下,紀明焱只能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他覺得,他妹夫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麽啊?
紀明焱帶著這個疑問,去問了毒娘子。
毒娘子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斬釘截鐵道:“你賣的那些蟲草,銀錢沒分給公子。”
紀明焱:“可那是我自己挖的草,抓的蟲。妹夫也想賺這個錢,為何要急著回涼州?”
毒娘子朝地上吐了顆瓜子皮,一邊想著她都吐了一地了,雪竹怎麽還不出現,一邊道:“除了七彩蛇,其他蟲草公子也沒出力,可我剛剛也給他分錢了!公子說,若不是他要去幽山,我們就不會去幽山,就挖不到草捉不到蟲。所以於情於理,還是得給他分錢。”
一向大大咧咧的紀明焱,此時腦子倒是非常清晰:“那若不是我們,妹夫蠱毒還解不了呢。”
毒娘子憤慨:“可不是!”
紀明焱搖搖頭,事不關己,美滋滋的:“但反正妹夫沒找我分錢。”
毒娘子幽怨地看著紀明焱:“所以說,你看著罷,公子絕對不會讓你抱到你三妹的,直到你給他分錢。”
憑什麽,她的錢,公子要分。
紀明焱的錢,公子就不分了?
毒娘子嗑完瓜子,拉起椅子,抖了抖椅子上的瓜子皮,回廚房了。
她轉身剛走,窩在房內補好了荷包的雪竹出現了。
他盯著那一地瓜子皮,毫不猶豫拿了掃帚開始掃。
*
臥房之內。
此刻太陽落山,日頭西斜。
一道舊黃色的光暈灑入窗內,紀雲汐仰起頭,看向一旁站著的人:“什麽事?”
夕陽灑在她身上,將她那張臉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光線如此溫柔,她臉上的絨毛微微發亮。
光柱之間,灰塵在盤旋。
吳惟安伸起微蜷的右手,抬至紀雲汐眼前。
夕陽普羅大眾,將他的右手也籠在自己溫暖的羽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