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汐看雪竹想問卻又沒問的樣子,主動開口:“這個荷包,可是你的?”
雪竹重重點頭。
紀雲汐問:“你為誰而縫製?”
雪竹如實回答:“阿央。”
後邊默默聽著的寶福張大了嘴巴:“阿央?!雪竹你”
雪竹喜歡阿央?
可是阿央不是和唐虎情意相投麽?!
這這這這……
寶福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雪竹看了看寶福,又看向紀雲汐:“阿央姐姐給了我兩包糖,讓我幫她縫一個荷包,她要送人。”
寶福連忙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氣。
紀雲汐道:“唐虎在上京城,我們一時半會也回不去。雪竹,這樣如何,我給你十包糖,這個荷包就當送我了?”
雪竹搖頭:“不用糖,就送給夫人。”
夫人和夫人的丫鬟,平日沒少給他送吃的,雪竹心裡有數。
“但是夫人,能不能還給我,我補幾針針線,再給你。這荷包,我沒縫好。”
紀雲汐:“我現下有用,待我回府後,讓寶福給你送去。”
雪竹笑了,眼睛彎彎的,是真的很開心:“好!”
*
謝家有一條行走西域的路線,負責在西域和大瑜之間倒賣。
謝家向大瑜的各商家購買糧食、布匹等,賣給西域的商家。
而後又從西域的商家購買有西域特色的器皿和香料,賣給大瑜的商家。
其中負責在西域和大瑜運貨的,便是北山劍派。
如今謝家倒台,大瑜和西域商家這些資源,就空了出來。
涼州附近的商人,自然也看中了這條線。
這條線能賺的銀錢不少,否則怎麽會將謝家一大家子養的白白胖胖,在涼州作威作福呢?
想吃下這條線,就得有相應的能力。
最為重要的,一是能一路護住貨物的能力,二是能與兩地商家打交道的能力。
正廳之上,紀雲汐坐在那裡,將上述意思通俗易懂地給眾人講了講。
而後她看向青衣:“青大當家,我聽圓管事說,你是三人中身手最好的。”
青衣抱著劍,微不可聞地點了下頭。
聞言,白衣和綠衣有些不服。
而後,紀雲汐又看向白衣:“而白大當家,最擅於與人打交道,身手也不錯。”
白衣刷地一下打開扇子,風度翩翩地扇了扇。
綠衣不服了。
可紀雲汐又笑著看向他:“而綠大當家,常常有新點子,總能出其不意。”
綠衣聞言,嘴角上揚,樂了。
“三位大當家都各有所長,讓我一時選誰為大,實在是很難。”紀雲汐面帶猶豫,下意識把玩著腰間荷包,沉吟了下,道,“這樣罷,接下來,三位當家何不都走一趟西域?這一趟,誰用最少的銀錢進到各種貨物,又用最高的銀錢賣出,誰就當大當家,三位意下如何?”
這是最公平最直觀的法子,三人自然都沒意見。
“那就麻煩三位了。”紀雲汐說完後,道,“如今比的就是一個快字,我們要趕在眾人面前。三位大當家若是準備好,就盡早出發罷。”
三位當家各自警惕地對視了一眼。
他們涼州鏢局,和其他家要比快。
但同理,他們涼州鏢局的三位當家,為了爭大當家之位,也是比得一個快字。
三人想的都是,待會立馬就去調派人手,爭取明日就能出發。
此去西域,路途遙遠,來回就要兩到三月。
白當家看了看紀雲汐腰間的荷包,沉下眼眸。
這個荷包,那日他和其他二人潛入府邸找惟安時,對方就拿在手間把玩。
而現下,卻在紀雲汐手上。
惟安送給她的嗎?
那日,惟安也說了,夫人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白當家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眼看紀雲汐就要起身離開,他忽而開口:“雲汐,後院花開得不錯,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其他兩人聽著,大概就明白了白衣的意思。
他們三人先後被宮主帶入宮中,爭來奪去都鬥習慣了,彼此之間已是非常熟悉。
幾乎是對方動一下眼皮,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紀雲汐微微訝異,但也沒說什麽,讓丫鬟們留在一旁,和三位大當家去了後院。
三人走在她身側。
白護法望著後院的花團錦簇,先歎了口氣,才開口:“那日我們來府衙,你應是也看見了我們三人。”
那晚上看見的那一幕,一直停留在白護法的腦海之中。
惟安坐在桌前寫字,而雲汐臥在後頭的美人榻上看書。
二人雖都在忙自己的事,可卻如此協調。
再加上這個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以及那日惟安對他們說的話。
都可以表明,惟安真的將眼前這位,放在了心上啊。
紀雲汐回道:“嗯。”
白護法:“那你想必也看見了惟安對我們的態度,事後惟安可有對你說什麽?”
紀允汐搖搖頭:“未曾。”
白護法輕歎:“我就知是如此。”
綠護法略微慘然的一笑:“惟安果然還是記恨我們三人。”
青衣抿緊了唇,閉口不言。
紀雲汐不動聲色地將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