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明聞言,不動聲色地瞟了父親一眼。
曹氏見屋裡氣氛不好,又問不出什麽,隻好唉聲歎氣地出門去了。
劉啟明沉下臉道:“爹現在還覺得左右為難嗎,若是以後四叔發現那婆子的把柄,以此要挾咱們大房,要如何是好?”
劉有才長歎一聲:“行吧,就照你想的去做,務必要穩妥一點。”
劉啟明應聲下去。
向家這邊向婆子疼愛二郎三郎,見不得兩個孫子整天鬱鬱寡歡,悄摸摸就把請劉秀才幫忙推薦進入孝儒書院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二人,把這兩人給說得心花怒放。
“奶,你說的是真的嘛。”
“哪還能是假的,就等著好消息吧。”
這兩人也是一向愛顯擺,更是忍不住跟以前一起念書的幾個少年人吹噓他們是去定了孝儒書院,一時間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當這個消息傳到劉啟明耳中的時候,他氣得鼻子都歪了。
這天他剛從書鋪子回來,就迎面撞上向家二郎三郎,這兩人因得了向婆子的許諾,但等了好些天牛皮都吹出去了,卻沒等來書院的通知,心中很是不安,如今見到劉啟明,遂上前質問道:“劉秀才,我奶說你答應幫忙舉薦我們兄弟二人去孝儒書院,怎麽到現在都還沒信兒?”
劉啟明正因為這些事情窩了一肚子氣,如今見到正主在跟前,更是言語不善道:“我什麽時候答應過要幫你們舉薦?”
“你——我奶都說了,你說話不算話。”
劉啟明瞪著向二郎道:“我沒答應過!”
“你——你等著,我去找我奶。”
向二郎拉著向三郎正要走,卻不想向三郎卻死死盯著劉啟明道:“劉秀才,你是不是怕我們進了書院就超過你,所以才這樣子不情不願的。”
劉啟明簡直要氣炸了肺,怒道:“區區兩個小兒,也敢在我面前狂言吠語。”
向家二人見劉啟明發怒,一個拉著一個跑開了。
劉啟明此時已經是忍無可忍,將手裡的兩本書狠狠摔在地上。
……
翌日,劉有才偷偷找到向婆子,讓她帶著老向頭,去城裡的四方茶樓,說自己和兒子有一些事情與要他們相商,事關以後如何拉扯二房三房的事,讓他們不要和家裡人透露。
向老太心中狂喜,平日在村裡,雖然和劉家父子二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當時未言明身份,父子爺孫不相識,均是隔靴搔癢,即便是後來言明身份,也未能好好說話直抒衷腸,如今大兒如此體貼,怎能不令她高興,屁顛屁顛就跑回家把這事和老向頭說了。
老向頭更是一臉喜色,兩人果真沒和幾個兒孫說明,隻說久不去城裡,向大根這幾日在家凶神惡煞的老頭子看著心頭不舒服,出去散散心。
兩個兒子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倒是幾個孫子想跟著去玩,卻被老向頭給呵斥了,隻好乖乖待在家中。
梨花早就從系統那兒得到消息,知道劉啟明已經買通城裡的小混混蔡乾和蔡坤兩兄弟,讓他二人明晚上動手。
白天不好動手,為了降低兩口子的戒心,劉啟明父子硬撐著與老向頭兩口子去茶樓喝了茶,再請二人吃飯。
席間看著兩人粗俗的模樣,劉啟明眼中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以後他可是要考舉人考進士,怎能有這樣的祖父母,大字不識一個,還貪得無厭,如今的劉老太爺雖然也是鄉下人,但好歹家中有些閑錢,平日裡還會附庸風雅舞文弄墨,勉強能上得了台面,可這兩貨是什麽貨色,要是以後帶出去不知道怎麽給自己丟臉。
劉啟明越想心中越是抵觸。
可惜兩老貨對父子二人心裡的想法渾然不知,吃的拿喝的拿,隻說家裡其他兒孫沒有,也要帶回去給他們,既然劉家有銀子,何必替外姓人心疼。
劉有才原本因為兒子的謀劃還惴惴不安,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那點情緒一掃而光。
只聽向婆子道:“才兒,你如今才是向家的老大,這些年在劉家的日子過得順順當當,也不能不顧著家裡的弟弟妹妹,你兒子又中了秀才,家裡老二老三都不成器,你得拉他們一把。”
劉有才父子對視一眼,劉啟明道:“你們是想讓我父親如何幫助他們。”
向婆子覥著臉道:“若有銀子,就給個一二百兩,二郎三郎都到了議親的年紀,家裡一直沒什麽錢,銀子都緊著你三叔念書,老房子破破舊舊的,也得翻新了——”
老向頭喝著一輩子沒喝過的好酒,心裡也忍不住飄飄然,只是看著眼前父子二人不太好看的臉色,暗暗踩了老婆子一腳。
向婆子這才止住了話題道:“你們看著給就行,也不能因為緊著弟弟們的就短了自個兒。”
其實來的路上向婆子和老向頭商量了,有機會還是得從劉家父子那裡挖些錢回來,畢竟這個兒子頂著別人家的姓,明面上是人不回來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就不認他們家了,老向家的未來還是得靠老二老三,於是才有了向婆子剛剛的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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