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牽著小手蕩啊蕩。
“狗蛋啊,你肚子上沾了泥巴呢。”
“……不……不小心摔的,擦擦,擦擦就好。”狗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比芙寶還要小半歲,說話剛利索,但天生帶著點結巴。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流。
“走,我帶你去洗肚肚。”
狗蛋趕忙跟上。
很快,五六個小朋友也從四面八方趕來,有虎子、金鳳、柱子……喜鵲年紀大一點,不好意思來,被張春景給送到了門口。
這次回村,本就是為了芙寶,與她交好的小夥伴們自然是一個不落地被邀請到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昨晚上翠兒陪芙寶去挑禮物,董芸讓她給村裡所有十歲以下的孩子都備上。
至於和芙寶玩得好的,讓她另外自己挑。
只是在策馬奔過曾家小院的時候,董芸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
那是她生活了三年多的院子,在這裡,她學會一個農婦所有的技能,砍柴、生火、圈養牲畜、下地耕種,甚至養育孩子。
如果不是北鎮撫司的人追到這裡,或許她這輩子就永遠當一個農婦下去。
造化弄人。
抬眼瞥見曾家地裡那個彎著的背影,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曾婆子誠然不是個好相與的婆婆,但若不是有她在上頭庇護,自己這三年來又如何能躲得過那麽多次追查,又如何震懾得了村裡村外那些心懷不軌的懶漢和光棍。
更何況,曾大有確確實實為了自己而死。
曾婆子也曾真真切切地把芙寶當成自己的親孫女。
知道芙寶不是大有的孩子那一刻,她歇斯底裡咒天咒地,可到了最後一刻,還不是沉著臉配合著自己逃出生天,將芙寶送了出去。
就算被梨花打得下不來床,也沒透露出半點消息。
再後來,為了芙寶,她還和劉有鐵幹了一架,又弄了一身傷……
董芸微微歎了一口氣,下了馬。
熊氏也從院裡出來,把她迎進去。
見她頻頻回望著曾婆子的方向,道:“她呀,老說城裡住不慣,進哥兒給她雇了個下人伺候她,她也還是不願待,沒事就往鄉下來了。好在地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她想忙也忙不起來。”
說著,又把曾婆子在城裡總來院門口偷看芙寶的事一一告知。
“我讓她進院光明正大地跟芙寶說話,她又不願意進,一把年紀倔得跟頭驢似的,勸也勸不動。”
聽到這些,董芸的眼睛微微發酸,道:“哎,就隨她吧。我回頭再跟廣進說說,她現在只聽小兒子的話。”
田間地頭,芙寶和小夥伴們玩得不亦樂乎,二月份的天氣硬是跑出滿頭大汗來。
梨花讓系統隨時監控著她,又讓兩個侍衛遠遠跟著。
幾個孩子追逐打鬧著,跑累了,就圍坐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觀看一群螞蟻忙碌地搬家。
突然,有個小夥伴好奇地問:“芙寶,你娘是公主,你以後是不是也是公主,要不要住在皇宮裡?”
芙寶愣了一下,她當然被告知了娘是公主的身份,但她還真沒想過這些問題。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娘沒說。”
狗蛋道:“芙寶,你去皇宮,我也去皇宮,陪你。”
虎子道:“狗蛋,男人去皇宮,要麽當侍衛,要麽當太監。你肚子沉沉的,跑也不快,能當得了侍衛嗎?”
狗蛋想了想,說:“那……就當太監吧。”
虎子:“當太監是要把雀兒給切了!”
狗蛋看了眼小仙女,猶豫了一下,道:“那就,切了吧。”
眾小孩大驚:“狗蛋,切了小雀兒,你就不是男人了!”
狗蛋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們,“男人,和女人,有什麽分別嗎?”
虎子呃了一聲,想了想道:“男人可以站著尿尿,你割了雀兒,就得和女人一樣蹲著尿了。”
“能尿得出,就好啦,女人,也沒有被尿,憋死過……”
幾個小腦袋面面相覷,竟覺得好像有幾分點道理。
“可你要是切了雀兒,就不能討媳婦了……”
就在這時,芙寶出聲了,“宮裡好像也有不割雀兒的男人,我回去問問娘,到時候再跟你說哦狗蛋。”
狗蛋忙不迭點頭,要是不用切就能進宮,那也挺好。
虎子躍躍欲試地說:“芙寶,我要當禦前侍衛,那樣我也能進宮了。”
其他小夥伴紛紛表示也要一起進宮。
只有喜鵲默默不語。
芙寶問道:“喜鵲姐姐,你不想跟我進宮嗎?”
喜鵲著急得紅了眼睛,“我也想去,可我什麽也不會……”
芙寶忙湊過去給她擦眼淚,道:“喜鵲姐姐,你不用做什麽,只要你每天叫我起床就好了。被喜鵲叫醒,那一整天肯定都是好事發生。”
喜鵲一聽,頓時破涕為笑。
說著,就見梨花遠遠走來。
芙寶眼前一亮,立刻站起身來,興奮地揮舞著小手喊道:“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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