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就是那裡的貨色實在是有些不盡如人意……”小廝小心翼翼道。
行鋪經營要收稅,即便是妓院賭場也皆是如此,沒有登記的就不能經營,妓院辦不下去,但有些人還是想做皮肉生意,於是便又衍生出了這個行當。
可既然是不合法合規,只能偷偷摸摸做,也不敢大張旗鼓找姑娘,質量就一言難盡了。
李文通正在興頭上,哪管那麽多,手一揮道:“走,去看看。”
等到了石頭巷,那沿街舊屋子裡邊聽到腳步聲,陸陸續續探出一些個腦袋來,李文通只看一眼便直接萎了,又不死心地繼續往前走,期待能看到一個合眼緣的。
左看右看,一個不注意,和迎面走來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正要開口罵人,但眼睛一瞟,入眼的卻是對方腳下的靴子,那明顯是將軍級以上官兵才能縫上的標記,再瞧見對方這宏偉體格,便知道其身份不凡,迅速換上一副笑臉,滿臉堆笑地說道:“對不住,實在是小弟沒注意看路,衝撞了兄台,還望海涵。”
伸手不打笑臉人,男人嗯了一聲,就要越過去。
沒想到李文通卻將他叫住,“兄台也是要找快活的吧,我剛從那頭過來,沒一個能入得了眼的。”
男人睇看他一眼,總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忍不住抱怨道:“這什麽破城,連一家像樣的妓館都沒有。”
李文通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可不是嘛!不過我已經決定了,明日便著手在晉城開一家,大概籌備一個月,到時候兄台若是還在晉城,可一定要前來捧場。”
男人打量了一下李文通,見他衣著光鮮亮麗,顯然是個有錢的主兒,便點了點頭道:“若還在晉城,必定登門捧場。”
李文通這才順勢拱手道:“小弟沱東李氏李文通,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男人微微一愣,回道:“原來是沱東四大家族的人,在下凌州鎮南府孫遷。”
李文通一聽“鎮南府”三個字,就知道自己方才所猜測的沒錯,但先前聽說此人已經戰死,如今居然出現在眼前,看來是另有奇遇。
趕忙一揖到底:“哎呀,原來是鎮南將軍!小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小弟久仰將軍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就由小弟做東,咱們上酒樓喝兩杯如何?”
孫遷本來對這巷子已經不抱希望了,聽李文通這麽一說,便欣然應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兩人已經坐在了酒樓的雅間裡交杯換盞了。
幾杯酒下肚後,話匣子打開。
李文通驚訝道:“原來孫兄從敵境歸來,第一時間就來晉城找尋夫人,可真是天下少有的癡情種啊!”
兩人剛從那種地方出來,坐下來張口就是癡情種,竟也不覺得害臊。
或許在二人眼中,喜歡一個女人,能將其捧上正妻之位,便已經是這世上唯一一份獨有的愛了,犯不著要為她守身如玉。
畢竟在他們看來,身心毫不相乾。
更甚者,有些人根本就是無心,做個樣子罷了。
“不瞞孫兄說,小弟我這次來晉城也是為了女人。”
孫遷眯著眼看著他,“哦,卻不知是為了哪家姑娘?”
“也是沱東的,沱東錢家。孫兄有所不知,沱東之所謂能被四大家族一直牢牢把控,多少人想插上來分一杯羹,都沒門,那是因為四家之間都是各有聯系。就好比家母就是吳家正房次女,而我姑母則嫁給了顧家的三老爺,相互之間都扯在一塊,誰也離不開誰,誰也插不進來。”
孫遷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看來這四家當中,李家和錢家的關系弱了點兒。”
李文通道:“正是,李家和錢家兩代人沒有通婚了,原本兩家說好,把錢家的小女兒許配給我,小弟我等了幾年終於等到她及笄了,可誰知上門提親,那邊先是一拖再拖,後來直接拒絕了!你說這誰能忍得下這口氣?”
孫遷道:“看來賢弟果然喜歡那錢家女,不然也不會追到這兒來。”
李文通咬牙切齒道:“老子又不缺女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這臭丫頭!當然那要是能把她弄到手,定要好好折辱她一番,看她還敢不敢那般心高氣傲!”
孫遷聽到心高氣傲這個詞,似乎也想起某個女人,臉色也不怎麽好起來。
……
李文通說要開妓院,還真不是玩笑,第二天就從李蓮心那裡要走了一個超大的鋪面。
商鋪要營業,就得先報官署批準,領取“牙貼”。
而這“牙貼”,說白了就是衙門裡的一張紙,可想要它,卻得在衙門裡走走關系,拜拜碼頭。
自從這晉城歸了慕容九天管轄,衙門對牙貼發放條件寬容的許多,普通商貿只要手腳乾淨,條件符合,基本上就是一路綠燈。
李文通這邊把材料交上去,心想著就是走個過場,可誰知道那牙貼就像被卡住了脖子似的,一連五六次都沒能下來。
新聘請的掌櫃隻得哭喪著臉來向主子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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