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這個蠢女人!”張孝師怒喝一聲,“被別人利用還不知道!”
“將軍,其他的我都沒參與啊。”柳姬哭哭啼啼著,試圖為自己辯解。
張孝師帶著她在身邊許久,知道這個女人沒那麽大的膽子,於是又轉向白愁參道:“你自己交代吧。”
白愁參瑟瑟發抖:“將軍,實在冤枉啊。都是順子的計劃,他隻說給大家夥下蒙汗藥,沒說要毒死人——你看,他自己也死了——要真是我們自己做的,怎麽連自己人都毒死了!”
張孝師看了看兩名還活著的守衛,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壇子酒,將隨身的銀針拿了出來,探到酒壇中去。
銀針瞬間變黑,顯然酒中有毒。
張孝師的臉色陰沉得可怕,“這酒是順子自己去買的?”
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張孝師的目光從在場每個人的身上掃過,到了董芸身上的時候,她不屑地聳了聳肩,說道:“別看我,我房門口有兩個人守著,我哪兒也去不了。小啞巴也只能在客棧裡活動,不能外出,更不可能弄到毒藥。再說了,姓白的趁夜闖進我房間試圖欺辱我,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
白愁參此時真是欲哭無淚,他低聲哀嚎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有點事想跟公主說說,我沒想對她怎麽樣——”
張孝師感到頭痛欲裂,看著眼前的一屋子屍體,他既心疼又憤怒。
可他又不能大張旗鼓地處理這件事!
一來這裡是朝廷管轄地界,他的身份可是個反賊!何況身邊還有個土匪頭子,最要命的是,他們身邊的這位公主,可是當今皇帝正在四處捉拿的人。
要是讓別人知道這裡有命案,必定會派人來查,到時候三人身份一經泄露,那就插翅難飛了。
隻得讓兩個守衛把門關緊,沉聲說道:“收拾東西,馬上趁夜出發。”
來的時候一行十四人,出了客棧,就只剩一半人了,死的都是張孝師的親兵,使得他一路像是個火/藥桶一般,隨時要炸。
只有董芸若無其事地騎在那背上,一臉愜意。
幾人奔出鎮子,一路行走大約二三十裡路,接近凌晨時分才在一處山林中安營扎寨歇了下來。
兩個守衛迷藥的藥勁兒還沒過,一下馬安了營地後就再也撐不住,躺在樹下直接沉沉睡去。
接下來就是守夜的問題了。
白愁參膝蓋被磕到,走路一瘸一拐,況且此時張孝師並不信任他,不可能讓他守。剩下的三個女人,就更不能指望她們了,張孝師隻得壓著一團火守在邊上。
董芸懶得理會周遭的一切,拉著小啞巴縮在石壁下邊閉目養神。
雖然是五月份的天氣,但此時正是後半夜露水深重的時候。沒有棉被禦寒,就這麽躺著很容易寒氣入體。
小啞巴就去解開包袱,拿了一套衣裳出來,示意她抬起身子要鋪在下邊。
這些衣服還是前晚上路過一處城鎮,張孝師讓柳姬去買的成衣,給董芸做換洗之用。
鋪完衣服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和腳,不冷不熱的,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柳姬見她對董芸如此體貼,心裡十分不服氣,使喚她道:“喂,你過來,這兒有蚊子,趕緊給我扇蚊子。”
小啞巴充耳不聞,挨著董芸就躺下。
柳姬見她不動,伸腳就去踢她。
董芸一骨碌坐了起來,瞪著她道:“你想做什麽?”
按理說董芸的身份擺在那裡,柳姬必定不敢惹她,可她卻冷笑道:“這小丫頭是張將軍買的,我既然是張將軍的姬妾,自然也是該來服侍我。”
董芸冷笑:“當初這丫頭是給我買的,你想要,便讓你的張將軍給你買另外一個去。”
“我不要,我就要這個。”
董芸嘴角一勾,挑釁道:“我偏不給,你又能奈我何!”
柳姬被董芸氣得七竅生煙,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當真以為是長公主派人來接你的嗎?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呢,真的是被人給賣了都不知道!”
董芸聽到這話,突然笑出聲來。
“瘋子,你笑什麽?”柳姬恨聲道。
“笑你們啊,你們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的人嗎?”
坐在邊上的張孝師和白愁參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瞬間豎起了耳朵。
在篝火的映襯之下,董芸的臉忽明忽暗的,讓人看得並不真切。
她靠在石壁上,緩緩道:“在大柳樹村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那個大姑姑,就算是我死在外頭她都不一定來替我收屍,更不可能會派人來接我。”
“還有你們這幾日對我的態度,若是長公主的命令,你們對我會是這個態度嗎?”
“既然不是她派的人,那自然就是你們背後的那位李娘子了!”
第122章 長公主
聽到董芸居然一語道破他們背後的人, 幾人瞬間大吃一驚。
柳姬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乾嗎還要跟我們一起來?”
董芸覺得諷刺極了,“你們都把刀架在村民的脖子上了, 我能不來嗎?不過,你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帶走的, 至少以後宇文敬要找人,也得找你張孝師,找長公主,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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