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家二公子,那個病秧子!”
“啊,是他呀,哦。”
……
而此時,不遠處的茶樓中,董芸和李蓮心正在敘話。
“昨日可見著你母親了?”
李蓮心聽她發問,趕忙回道:“見到了!”
說著,忍不住鼻子發酸。
“二十年了,自我記事以來,身邊只有奶娘嬤嬤,就不曾有過親娘陪伴。往日她被李玄帶出樓,我們姐弟二人更是不能接近,只能遠遠才能望上一眼。昨日能真真實實面對著面見到她,是我過去這麽多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說完已是淚流滿面,伏地叩謝。
“殿下和小統領的大恩大德,我姐弟二人,此生難忘!”
董芸道:“起來吧,我當這是交易,你卻當成恩情,由你。”
李蓮心站起身,止了淚,“不管是什麽,答應過殿下的事,定不會食言。”
說著又轉回之前的話題,“以李玄的為人,就算我們贏了第三場,他都會想方設法賴掉,只有給阿昭多加點底牌,讓他有所忌憚,他才不至於那般肆無忌憚!”
董芸歎了口氣:“我素來最不喜歡聯姻,但不得不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能使兩個陣營在最短的時間內組成同一個聯盟。倘若是兩情相悅,就是錦上添花,如若不然,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李蓮心:“此事若成,便能一舉拉攏吳氏,殿下的大計也能早日實現。”
董芸未置可否,不過倘若李氏姐弟願意,她當然樂見其成。
兩人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報:“李文睿來了。”
兩人相視一眼,董芸微微頷首:“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被領了進來。
此人正是李福山的長孫李文睿,是李家部曲除李炯之外的另外一位曲長。
人高馬大,皮膚黝黑,一臉堅毅。
見到屋內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位更是仙姿佚貌貴氣逼人,不禁愣了一下,隨即移開眼,衝著李蓮心拱了拱手叫了一聲二小姐。
李蓮心示意他落座,道:“族兄來之前,可有想過今日為何特地尋你前來?”
因有外人在場,李文睿有所保留道:“大抵知道,但兄如今自顧不暇,怕是愛莫能助了。”
董芸聽聞此言,嘴角淡笑:“是愛莫能助,還是根本不願相助?恕我直言,曲長此次選擇作壁上觀,往後怕是連半分出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文睿這才看向她,皺了皺眉頭:“這位是?”
李蓮心道:“是貴人,你我的貴人,貴不可言。”
對方不明說,李文睿不好追問,隻道:“姑娘何出此言?”
董芸道:“據我所知,李家部曲原本有兩位曲長,各領四千精銳。但如今,李炯已從你麾下抽調了一千人,長此以往,你的權勢必將被架空。他吃肉你喝湯,原本平級,現在倒變成你是他的手下,你甘心如此嗎?”
李文睿聽完這番話,腮幫子一緊。
但嘴上說出來卻是:“族叔能力過人眾望所歸,我怎敢與之爭輝。”
董芸冷笑一聲:“想不到先皇欽定的武探花,竟窩囊至此!”
李文睿一聽,太陽穴突突直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然而,眼前的女子毫無懼色,那雙深邃的眼眸直定定看著他,仿佛能洞穿他內心的一切。
明明個頭比他還矮上許多,可不知為何覺得她是在高處逼視著自己。
他低下頭,又坐了回去,粗大的手掌緊緊握住椅子的把手,聲音低沉:“我母親歌伎出身,身份卑微。就算是武探花又如何,他們不願給,便不屬於我,我也搶不到!”
董芸冷笑道:“是誰規定那些東西不屬於你?是誰界定了這些東西的歸屬?”
李文睿不語。
董芸道:“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你若抓得住,往後便不只是李家私人部曲不入流的曲長!”
李文睿自嘲地笑了一聲,“家主偏心,二房如今已是岌岌可危。就算再加上我這個不入流的曲長,也改變不了什麽。”
董芸站起身,背對著他。
“我說能,便能!”
李文睿:“你口氣可真不小,我就問你,你憑什麽跟李玄鬥?”
“憑孫遷在我手上!”
李文睿搖了搖頭,冷笑道:“即便你們掌握了孫遷,即便你們在三場比試中全勝,只要李玄不願意,一切都無濟於事。”
董芸猛然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他不願,那便殺之!”
李文睿聞言,心頭一震,隨即心臟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瘋子!真是個瘋子!”
“別說李玄身邊有眾多護衛,這時候對他動手,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連二公子都要被你給拖下水。”
董芸卻只是冷冷地抱著手臂,看著他說:“當年的李探花,左手黑甲鞭,右手烈水槍,一槍狂挑七敵,何其威風,淮安郡王妃更是不顧斯文,喊你小李郎,要你做入幕之賓。可如今,卻變成了這幅畏首畏尾的樣子?”
李文睿大驚,這事事關郡王妃聲譽,早已讓人封了口,她如何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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