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坐南,兩翼分東西兩營,西營存放著僅剩不多的糧草。
秦歡心中暗罵一聲,他本以為西邊有棲山阻擋,羯族人不會輕易發動攻擊,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群人的狡猾。
他大步走出營帳,高聲呼道:“擂鼓,迎戰!”
“何副將帶一萬人馬留在大營防守,其余人等隨我前往西營!”秦歡果斷下令,轉身跨上戰馬,直奔西營而去。
等趕到西營時,只見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士兵們正在奮力搶救糧草,而羯人則趁機在暗處發動攻擊,一時間慘叫連連,慘狀不堪。
這些羯人似乎已經摸清了對西營的布局,不斷利用火光和煙霧製造混亂,分割包圍小股守軍,逐一消滅。
秦歡見狀心中一緊,大喝一聲:“弓箭手準備!火矢齊射!”
很快,一支支帶著火焰的箭矢劃破夜空。
火光中,羯人的身影不再隱蔽。
但即便如此,這些人依然勇猛異常,利用火勢發起更加猛烈的攻勢。
邊軍顧及糧草,一時間投鼠忌器。
“穩住陣腳,結圓陣防禦!”秦歡迅速調整戰術。
士兵們迅速反應,圍繞著糧草堆形成堅固的防禦圈。長槍兵在外圍構成第一道防線,抵擋敵人的衝鋒,弓箭手則在後方持續輸出,給予敵人重創。
眼看陣型奏效,羯人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找到切入點。
雙方正在僵持之際,大營那邊突然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
秦歡瞬間繃緊了神經,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很快,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面帶驚恐地報告:“將軍,不好了!蠻人…蠻人正在攻打我們的大營!”
“來了多少人?”秦歡緊張地問。
“太多了,整個隘口前面黑壓壓一片人,根本就望不到邊。”士兵氣喘籲籲地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士兵們心頭突突直跳,有人眼裡已經透露著絕望。
蠻軍駐扎在紅谷的隊伍趕上來了!
而且羯人和北蠻還聯手了!一個偷襲西營吸引火力,另外一個直奔大營而去,目的就在昭平關關隘隘口。
秦歡最怕的情況,終究還是發生了。
整個昭平關只有不到三萬殘兵,如何能抵擋得住?
一時間心跳如擂鼓,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今夜或許就是他們這支邊軍的生死存亡之際。
“傳我命令!”秦歡大聲喊道,“所有人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們沒有退路!”
他迅速調整戰略,下令全軍放棄西營,全力回防大營。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面對懸殊的兵力對比,這一切努力或許都是徒勞的。
但已經由不得他們多想了。
混亂與火光中,邊軍且戰且退,往大營方向奔去,而羯人像毒蛇一樣緊追不舍。
火光中,每一聲慘叫都像一把尖刀刺進秦歡的心臟。
他轉頭回望著身後戰場上慘烈的景象,心中充滿了無盡絕望,仿佛看到了邊軍正在一步步走向毀滅的深淵。
但他們不能再退,只能戰死。
今夜之後,異族將會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長驅直入,攻入上京。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無力極了,手中的大刀幾乎再也握不住。
就在在這緊要關頭,東面突然出現了密集的星星火點,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將軍,好像是援軍!”小兵一抹眼睛,哭喊道。
秦歡想都不想,直接搖頭:“我們沒有援軍!”
他們邊防軍就是最後一道屏障,宇文敬不會舍得把上京的十萬禁軍調出來支援他們,那是他最後的底牌,這些絕對不是禁軍。
或許是蠻族的後備軍也說不定,倘若是,那就是來向他們索命的.。
“將軍,衝在前頭的是位女將——”
“女將?”秦歡終於停下了步子。
手下士兵一聽,頓時興奮起來:“莫非是南邊的女將軍?梨花大將軍?”
秦歡瞪大了眼睛,遠遠眺望著北邊。
一大片火光之中,數萬鐵騎,仿佛天降神兵一般。
人數之多,同樣望不到邊。
整個地面都在震顫。
而當先一人身披銀甲,手持長槍,英姿颯爽!
在她身後,數萬精銳騎兵如同狂潮般席卷而來,馬蹄如雷,塵土飛揚,卷起一陣又一陣的煙塵,銀色的身影仿佛要將這黑暗的夜撕裂。
真的是位女將!
“難道真的是那位女將軍……”
士兵們看到這一幕,無不歡呼雀躍:“南軍來了!我們有救了!”
“是女帝派人渡江來接應咱們了!”
“弟兄們,殺啊!衝出去!殺這些蠻人個片甲不留!”
士兵們瞬間士氣大振,原本籠罩在心頭的絕望一掃而空。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發出震天的喊殺聲,仿佛要將這些日子的壓力與恐懼都宣泄出來。
蠻軍怎會料到大半夜的居然還有這麽一支龐大的隊伍出現,不得不放棄隘口,轉頭和援軍對上了。
為首的阿魯納和援軍女將領率先鬥在一處,但是讓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都還沒來得及眨眼,阿魯納就被挑下馬,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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