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氣得大罵那漢子不中用,又高聲呼喊著讓大家快點讓路,否則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但此時的人們已經完全被貪婪衝昏了頭腦,哪裡還聽得進她的話,紅著眼睛瘋狂地搶奪著地上的銀子。
老鴇被人群擠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她隻感覺無數隻腳從她的身上踩過,痛得幾乎要暈過去。好不容易爬到一邊,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經散開,而那個裝著銀票和賣身契的小包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尖叫一聲,“我的銀子——我的賣身契——”
可她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人群的嘈雜聲中,無人回應。
下面的櫃子不知何時被移開,原本擁堵在二樓、三樓的人們瞬間找到了逃生的出路,如洪水決堤般迅速疏散。
三個扛著箱子的壯漢,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突然加快了腳步,朝著門外衝去。
人群中有人眼尖,立刻大聲呼喊道:“看啊,有人帶著銀子逃跑了!”
眾人聞聲望去,那三人穿著金鳳樓龜奴衣裳,顯得格外惹眼。
其他樓裡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那三個漢子哪裡還管那麽多,扯著步子跑得更歡,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老鴇好不容易跑出大門,看著身後燃著的熊熊烈火,再看看周邊,她的那些“搖錢樹”們也已不見蹤影,絕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衙門的衙役捕快這時候終於姍姍到場,看著已經救不回來的金鳳樓和周邊混亂不堪的場面,厲聲喝道:“所有人都不許走,全都抓起來,帶回去審問。”
此時此刻,坐在遠處一座屋頂上的梨花看著衝天的火光,她摸了摸懷裡的一大包“寶貝”,笑得一臉蕩漾。
時至深夜,慕容錦回來。
梨花還沒睡下,見她進屋,問道:“怎麽樣了?”
“這些姑娘都安頓好了,木頭石頭和我一起回來,我讓他們去睡了。”慕容錦道,“賣身契那些東西,都確保燒了吧。”
梨花搖了搖頭。
慕容錦頓時臉色一白:“沒燒?是在誰那兒,你沒在老鴇房間點火嗎?”
要是賣身契沒拿到手,今晚做的這一切就白搭了。
梨花笑了笑,將那一大包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面。
慕容錦眼睛一亮:“你把賣身契拿回來了?”
說著就去扯那包袱,扒拉著露出裡面的東西,定睛一看,整個人驚得幾乎要跳了起來,連拍著梨花的肩膀道:“好啊好啊,果真是扮豬吃老虎,你可真是有一手。”
梨花嘿嘿地笑了笑。
慕容錦把賣身契收起來道:“這些賣身契回頭拿給那些苦命的姑娘們,當著她們的面燒了,也好讓她們安心,這輩子也可以重新做人了。至於這些銀子,不在計劃之內,既然是你的功勞,我就不跟你搶,自個兒拿著吧。”
梨花笑了:“什麽功勞不功勞的,這活兒是咱一起策劃的,每人負責一塊,如果沒有大夥配合,我自己肯定也弄不到,一起分了。”
慕容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雖然她是鏢局的大小姐,手頭也算寬裕,可再寬裕最多能支配的也不過小幾百兩,面對這上萬兩的銀子她還是有些心動的,畢竟誰不愛錢呢?
梨花見她這模樣,笑著一把將銀票拿過來道:“我不認識字,你好好分,安置那些姑娘的留一點,剩下的咱四個平分,下次再去幹一票大的。”
慕容錦也不扭捏,趕緊去把石頭和木頭叫來,將梨花的話複述了一遍。
兩人一聽,頓時兩眼放光睡意全無,但自知策劃和行動的功勞其實都在梨花和大小姐身上,趕忙推辭不需要拿那麽多,一人幾百兩即可。
經過一番推讓後,慕容錦最終拍板道:“一共一萬叁仟三百兩銀子,二千兩安置那些姑娘們,石頭和木頭每人兩千兩,我拿三千兩,梨花四千兩,剩下的零頭留著咱們下一次活動經費。”
就這麽定了下來,梨花揣著四千兩銀子入兜裡,心裡也是美滋滋。
石頭和木頭這輩子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多銀子,兩個人拿著銀票整個人都是暈乎的。
“大小姐,梨花小姐,什麽時候還乾,咱哥倆一定支持到底。”
慕容錦笑了,“少不了你們出力的時候,不過姑娘們那邊,木頭你多盯著點,至於衙門那裡,石頭你負責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回來匯報,可千萬別把咱們給暴露出去了。”
石頭道:“大小姐放心吧,這事我盯著呢。不過眼下那金鳳樓已經被燒得連木渣子都不剩,想找線索都難。剩下那幾箱銀子被他們自己人扛走了,如今那三人已經成了最大嫌犯,依我看很快就會出通告全城通緝。”
慕容錦點了點頭,“那就好,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這些銀票也等過了這陣風頭再花。穩妥一點梨花你明日中午再回去,你這一個多月以來都是早進午出,城門的守衛多少對你有點眼熟了,如果突然一大早出去容易引起懷疑。”
梨花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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