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奚顏和聞司岐學的,以力破之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這也是錘法的奧義——借助錘子本身的重量橫掃。
段奚顏平時的對練對手是聞司岐,這些人比之聞司岐不知道要差多少,雖然有十數人,仍然遊刃有余。
但這些人終究是山海宗的弟子,不是廢物,一時之間,段奚顏也不能直接擊敗他們。
三處被分割的戰場隱隱都陷入了僵持狀態,旁觀的人面面廝覷,卻無人敢出手打破。
山海宗、洞崖門、鳳錦容——這三方勢力,是一般人惹不起的存在。
而且,來雍州城之前,誰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這麽熱鬧。
“血煉之主的傳承……谷宗主說是邪術……”
“噓,那是我等的機會。否則拿什麽打敗大宗門的弟子。”
“若到時候被山海宗追殺,就得不償失了。”
“得到上篇我已經知足,這渾水我還是不蹚了……”
“沒有野心怎麽成事?這世上的強者之路,哪一條不是充滿了荊棘?”
在場的人議論紛紛,有人選擇離開,卻有人更加堅定,那可是谷如閣都不想讓鳳錦容得到的功法,若是真的得到了,實在不行就去找個無人的荒山慢慢潛修,等到日後成為一方強者再卷土重來。
在這三片僵持的戰場之中,最快能夠取得進展的無疑是聞司岐。
武畏最多做到的隻是纏住聞司岐,讓她一時半刻不能插手鳳錦容和谷如閣的戰鬥,谷如閣對他的期望也僅限於此,但是谷如閣顯然低估了劍修的壓迫感。
武畏甚至還比不上尹天給聞司岐的壓迫感,尹天被血煉之法控制失去神智的時候,帶著和聞司岐同歸於盡的決絕,可武畏是江陵堡的宗主,他擁有的很多,也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決絕。
不多時,那圓月彎刀組成的圓盤就在青色劍氣的威壓之下,哢嚓一聲從中間裂開,武畏也倒飛出去。
大乘期大圓滿的修士不容易斬殺,但是很容易被打敗。
聞司岐的指尖輕輕摩挲了劍柄,眉目之間的冷意卻有些深,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血煉之法,還有武畏的命,就當做是她利用段奚顏之後,給予她的補償。
聞司岐的身形微微一晃,月白色的身影在空中消失,等到青色的劍氣再次出現,就已經是在武畏的背後。
劍刃穿胸而過,劍尖潺潺血色留了下來,劍氣瞬間在武畏的胸膛爆炸開來,黑色的鬥篷碎片和著濃烈的血腥味四散開來,武畏的眸子裡充滿了驚駭。
他的話語之間隱隱有些凶戾:“聞司岐,你想殺了我……”
獵獵狂風阻擋了二人的聲音向外擴散,聞司岐睫羽微微抬起,淡淡道:“是你想要作死,怪不得別人。”
“沒門。”武畏的眼眸忽然滿是瘋狂,“我不會死的,白澤精血我還沒得到,我怎麽可能死?”
他的身體整個鼓漲起來,如同一個迅速膨脹起來的氣球,在他的身體內部,靈力迅速流轉,充滿了狂暴的氣息,那圓月彎刀呼呼地旋轉起來,也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自爆。”聞司岐驟然心裡一驚,抬手抽出青霜劍,轉身朝著段奚顏撲了過去。
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大乘期大圓滿修士的自爆能夠把周圍夷為平地,段奚顏才隻是分神期,就算現在靠著血煉之法短暫提升為合體期的修士,也完全沒辦法阻擋。
段奚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腰身就被聞司岐勾進了懷裡。
柔軟的發尾從段奚顏的頸邊掠過,軟軟麻麻的觸覺仿佛一下子流遍全身,淡淡的草木清香籠罩身周,月白色的衣領隱隱遮住那截好看的脖頸,眼尾處的那顆小痣顯得豔麗而勾人。
段奚顏連忙用衣袖擦了擦手背上的血漬,悄悄垂下了睫羽。
聞司岐的心裡微微一動,孽徒雖然確實在裝乖,但有時候下意識的動作也挺乖。
比如現在,擔心弄髒她的衣服,居然用自己的衣袖擦血跡,還因為殺了人不敢直視她……
聞司岐腦海裡的想法剛剛劃過,忽然覺得腰間一緊,段奚顏的手臂緊緊地摟了上來。
更是一腦袋扎進了她的懷裡:“師尊,好嚇人啊,他居然自爆。”
聞司岐:“……”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居然對小混混心軟了。孽徒擦手,往下看,分明是找角度主動貼上來裝乖。
剛才掄著錘子虎虎生風,把山海宗弟子玩兒得團團轉,現在又在裝什麽小白兔?
溫熱的溫度貼了滿懷,聞司岐下意識想要把孽徒推出去,可不遠處暴虐的靈力波動還在膨脹,若是直接把段奚顏推出去,她肯定在武畏自爆的余波下直接被碾壓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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