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毛毛貼著段奚顏的臉頰劃過,癢癢的觸覺掠過眼角眉梢。
段奚顏微不可查地稍稍側了側腦袋,臉頰在絨毛毛上蹭了蹭,眉梢忍不住往上揚起。
兔兔竄上來的動作太熟練了,甚至沒有半點猶豫,被輕輕蹭了蹭也並不下意識躲閃。
她的兔兔師尊啊,雖然依舊不肯承認,但是早就習慣了和她的肢體接觸。
“難辦了。”紫荊仙子也看到了遠處的場景,“居然是傳說之中的凶獸窮奇,雖然只是一滴精血,也夠我們發愁了。”
以聞司岐的眼界,現在自然也已經看出來了。
遠處的龐大身軀看似實體化,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出幾分縹緲虛無之感,只有眉心一滴鮮血紋路看上去格外璀璨醒目。
這並不是一隻真正的凶獸窮奇,而是一滴具有窮奇凶性的精血,想必也是受血煉之主的命令在此地鎮守。
圍攻凶獸窮奇的有三十多人,幾個宗門聯合的小隊,為首的正是山海宗的弟子。
可現在,他們卻分外狼狽。
窮奇的一個吐息就能讓整個陣型潰不成軍,只要撞擊到窮奇舞動的蹄爪就會吐血暴退。而窮奇卻越戰越勇,眉心的那滴紅色精血越來越豔麗,映照得兩隻燈籠大的眼睛也閃亮灼灼。
可是,無論窮奇如何揮動蹄爪,如何咆哮,它始終緊緊護在第二關的出口上面,仿佛在守護什麽。
“吼——”窮奇一聲怒吼,繼而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鎖定在了聞司岐三人身上。
山海宗為首的弟子急退,躲過窮奇的這一聲怒吼,同時也注意到了段奚顏兩人一兔的存在。
山海宗的弟子的臉色有些難看:“段奚顏就在附近,大家注意了,免得被她坐收漁利。”
段奚顏伸手把兔兔抱在懷裡,飛速之間靠近,臉上饒有趣味地戲謔著,輕笑一聲道:“我就是來背刺你們一刀的,前面是凶獸,後面是敵人,這感覺不好受吧?山海宗的天之驕子應該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山海宗的弟子的臉色沉了沉,小心翼翼把靈器攥在手中:“我就猜到,你不會有什麽好心思。”
“呵——”段奚顏打量他一番,冷聲道,“這種事情只有山海宗做得出來,放心,我不是那麽無恥的人。”
孽徒要是損起人來,能把活人氣死。聞司岐趴在段奚顏的臂彎裡,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好戲。
這絕不是她教出來的,聞尊主的原則向來是動手不動口,但是段奚顏完全和她相反。
偶爾看段奚顏這麽賤嗖嗖的樣子,還蠻有意思的。
就算段奚顏這麽說,那山海宗的弟子仍然沒有放松警惕,和段奚顏之間保持著安全距離,眼神忌憚。
“喲,原來不信我啊。”段奚顏隨手把兔兔塞進懷裡,順手就把紫金錘召喚了出來。
那山海宗弟子嚇得往後猛退。
但是段奚顏只是把錘子在手裡滴溜溜轉了兩圈,收了回去,嘖嘖兩聲:“我就是覺得手腕有點酸,所以活動兩下,山海宗的弟子膽子這麽小?”
紫荊仙子也看出了段奚顏的逗弄心思,輕笑著附和了一句:“段姑娘說得好像有道理。”
段奚顏不想太高調,但是山海宗這群人很明顯就是之前鼓動傳承之地裡的人對他動手的始作俑者,面對已經是敵人的人,段奚顏向來很記仇,並且睚眥必報。
周圍又傳來一陣靈力波動,又是三十多人的隊伍趕到了這裡,如今大半人群都聚集在了窮奇周圍。
因為都拉開了安全距離,窮奇明顯不想離開護著的空間通道,所以一時之間陷入了沉寂的僵持之中。
良久,那窮奇像是困了一樣,伸了伸懶腰趴下了,下腹完全把空間通道遮得嚴嚴實實。
另外一群人裡面為首的是一個大乘期後期的散修,盡管現在被壓製修為到分神期,但是境界的高深也足以讓他博得那些小宗門弟子的擁護,而且他之前沒有對段奚顏二人出手,現在竟成了難得的中立一方。
左右看了看現在的局面,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山海宗、醒花門和洞崖門的朋友,如今我們都被壓製修為,這窮奇精血卻能發揮出無比接近大乘期的修為,我們任何一方都難以進入,不如我們聯手?”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若是我和紫荊仙子共同出手,應該可以牽製窮奇,別的人就可以尋找機會,它的致命之處就在於眉心,只要洞穿眉心的精血,就會煙消雲散。”
段奚顏饒有興味地看著對面山海宗的弟子,點了點頭道:“也好。”
她現在就是要盡快站隊,把山海宗的人逼到絕境,如果他們不點頭,現在他們就是眾矢之的了。
畢竟大家跟隨他們是為了能夠接近血煉之法,能夠順利進入下一關的空間,不是為了段奚顏的性命,在這個時候,眾望所歸就是聯手。但是山海宗剛剛被段奚顏和紫荊仙子嘲諷,現在比吃了蒼蠅還難受,還不能還手,否則就失了人心,只能硬生生把蒼蠅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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