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兔祖宗早早地就鑽到了她懷裡,要等她把血跡處理乾淨才肯出來。
段奚顏撇了撇嘴, 也就是這隻兔祖宗, 她願意寵著,要是別的人,她肯定嫌棄矯情。
不過……要是師尊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師尊總是一身仙氣,霽月仙風,用劍殺人也無比乾脆利落, 當然是要乾乾淨淨的了。
聞司岐探出腦袋來的時候, 段奚顏已經把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處理乾淨了, 還準備了隨身帶的靈果, 切成了大小恰好的小塊放在了她的面前。
聞司岐都有些懷疑,這孽徒是不是走之前去慕容權那兒把他的靈藥田薅禿了, 納戒裡各色藥材和果蔬都是源源不斷的。
此地也算是山清水秀,群山鬱鬱蔥蔥長滿了樹木,山峰繚繞在雲霧之中。一條潺潺的溪流就從山間傾斜而出,繞了幾個彎,流向遠方。
聞司岐咽下了嘴裡的一塊靈果,抬頭就看到在小溪邊洗手的段奚顏。
夕陽落下的余暉倒映在水中,反射出粼粼的波光,她隨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一張臉不施粉黛卻顯得明媚好看。
那雙浸在水中的手纖長,水珠順著指尖和指縫滴落而下,在水面上濺起來一串水花,手指也如珠似玉得好看起來。
聞司岐吃東西的動作頓了頓。
孽徒出落得越發讓人驚豔了。
只是就在此時,段奚顏抬手舉起碩大的錘子轟然想水裡面砸了過去,撲通一聲水花四射。
聞司岐所待的這塊石頭距離溪邊不遠,抬頭就看到迎面而來傾盆大雨一般的水花。
迅速結了個小小的靈力罩躲過水花的洗禮。
段奚顏拎著手裡被打暈的魚,笑得一臉燦爛,樂呵呵地一臉傻笑朝著聞司岐跑了回來:“小白,今天有魚吃了!”
聞司岐:“……”她剛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覺得孽徒長得好看驚豔,分明就是愚蠢的孽徒,隔三差五就來犯個蠢。
篝火劈劈啪啪燃燒,魚香味漸漸彌漫開來。
這魚只是普通的魚,若是用段奚顏煉丹的靈火來烤,頃刻之間就會化為一團灰燼。
所以段奚顏只是用的最普通的火,也不著急慢慢翻著面,撒上隨身帶的調味粉,香味頓時更濃了。
沒想到孽徒還有這麽一手,聞司岐試試探探往前聳了聳鼻子,然後就感覺到後脖頸微微一緊。
她整個被段奚顏拎了起來,還被警告了一句:“別亂動,火會燒到毛毛的。”
頓了一下,段奚顏又補充道:“這可不是給你吃的,哪有兔子吃魚肉的?”
聞司岐不滿地扭了扭身子,怒目而視段奚顏。
別的兔子不能吃,她怎麽不能吃了?她可是大乘期的兔子,飲食和人類一樣是完全沒問題的。
段奚顏愣了一下,笑著:“算了,你也不是一般的兔子,給你試試?”
她和這隻兔子一起出來歷練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沒有見過兔兔出手,但每次被余波波及的時候,它都能不動聲色化解。
最初見到兔兔的時候,段奚顏以為它只是隻金丹期的妖獸,當時已經足夠驚訝了,現在卻覺得越來越看不穿了。
魚腹上的肉很是鮮嫩,段奚顏撕下來了一小塊,用乾淨的葉子盛著推到了兔兔面前。
馥鬱的香味撲鼻而來,辟谷已久,聞司岐卻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試探著碰了碰白嫩嫩的魚肉,卻被滾燙的熱氣燙得往後縮了縮腦袋,連忙甩了甩被燙到的鼻尖。
身旁傳來段奚顏噗嗤一聲的笑。
聞司岐再次怒目而視,毛茸茸的爪爪已經伸了出來,敢嘲笑師尊,孽徒實在該打。
“不笑了,不笑了。”段奚顏現在已經對兔兔無比了解,看動作就知道接下來迎接她的是什麽。
白嫩嫩的魚肉被撕成一條一條的,吹涼了之後再整整齊齊擺到葉子上:“這樣就不燙了。”
聞司岐起初只是好奇,吃了兩口之後是真的被勾起了食欲,魚肉烤得剛剛好,調料的味道也剛剛好。
段奚顏也一邊拿著魚肉吃著,一邊緩緩說道:“這可都是我當年在外面流浪練出來的廚藝,有一次還因為火光引來了江陵堡的人,差點兒就沒了命……”
段奚顏和江陵堡……聞司岐眸間忍不住凝了凝。
段奚顏是江陵國前朝皇室遺孤,前朝皇室已經和江陵堡徹底撕破了臉。按照江陵堡一向的做法,必不會留著段奚顏這個禍患,定然會派人追殺斬草除根。
但是估計江陵堡的人也不知道,白澤精血居然在段奚顏這個私生女身上,料想也沒有派出足夠的強者追殺。
段奚顏從小學會了各種溜奸耍滑的小混混手段,這才有機會跑到了洞崖門。
不過,孽徒也是個小可憐。
聞司岐沒來由心軟了一瞬間。
若是她所料不錯,孽徒的天分並不是最初表現出來的那麽愚鈍,是因為體內的白澤精血壓製了她的天賦。
因為這段時間體內多了七竅玲瓏石和雪晶兩個天材地寶製衡,段奚顏的天賦緩緩表現出來——她的天賦也是極為恐怖的,迅速就進階到了分神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