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周圍的空間開始繃裂,血煉之主的意識已經完全消亡,整個空間自然也會迅速崩塌。
段奚顏一隻手護著懷裡的聞司岐,一隻手拎著錘子,迅速擋住迎面而來的空間波紋的衝擊,然後眯著眼睛艱難地去找離開這裡的通道。
整個傳承之地已經崩塌,空間亂流說不定連接著許多個世界,必須要找到連接之前世界的路才能回去。
雷劫劈死了血煉之主之後,也沒再繼續,烏雲翻了個滾兒,像是有些滿意,緩緩消散了。
亂流之中飛來一抹殷紅色,聞司岐下意識伸手抓住,然後才看清楚上面的字——血煉之法。
這估計是放在第九層的東西,是血煉之主賴以傍身的依靠,沒想到在空間亂流裡,居然恰好飛到了這裡。
聞司岐的指尖剛剛接觸到玉簡,上面就泛起一層層的波紋,一道聲音響起:“後繼者,我終於等到了。”
聞司岐和段奚顏頓時身體微微一緊,四下查看,因為響起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血煉之主的聲音。
淡淡的血色從玉簡之中滲透出來,字跡悠悠飄蕩出來,映照在半空之中。
段奚顏稍稍蹙眉道:“是血煉之主留下的一封信。”
“是他,但是也不是他。”聞司岐道,“這是他被殺戮侵蝕意識之前寫下來的信……”
天雷本就有破除邪祟的功用,或許是因為剛才天雷的力量蔓延到了玉簡上,上面的殺戮氣息減弱,這封信也緩緩浮現了出現。
“吾名烏墨,原本是一宗之主,一派之首,大乘期大圓滿之後,我想探索更高層次的修為,於是修煉血煉之法,凶獸精血助我一日千裡,我達到了三品散仙的修為,自以為不可一世。最後卻敗於自我之手,我的意識逐漸沉淪,手染至親鮮血。後繼者,以我為念,切莫誤入歧途。”
短短的幾行字,甚至有些扭曲不清楚,可見烏墨是在最後即將被殺戮控制意識的時候寫下來的。
聞司岐和段奚顏在傳承之地見到的血煉之主就是失控之後的烏墨,他以殺戮為樂,但是也只剩下殺戮。
段奚顏現在體內的凶獸精血一點都不少,白澤、九尾狐、混沌、饕餮……聞司岐看了段奚顏一眼。
段奚顏立馬挺直身子,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師尊師尊師尊,我一定乖乖聽話,不胡亂吸收凶獸的精血,一定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吸收,絕對保證自己不會成為血煉之主那樣的人。”
這還差不多,聞司岐緩緩松了口氣,不過不能完全掉以輕心,回去可以找慕容權商量一下,慕容權手裡有那麽多丹方和厲害的丹藥,總有壓製的辦法,沒有就讓他去找。
這老頭子也必須要負責,畢竟他還算是段奚顏的半個師尊,可不能讓他一直那麽逍遙。
“師尊,找到了。”說著,段奚顏指了指前方。
那處縫隙還算是穩定,能夠感受到對面就是雍州城的氣息。
“我們走。”說著,聞司岐把手中的玉簡塞到段奚顏手裡,然後變成了兔兔,瞬間鑽到了段奚顏的懷裡。
段奚顏感受到懷裡的柔軟,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出去估計就會遇見谷如閣,肯定是不能讓谷如閣知道聞司岐進了傳承之地的,畢竟那老家夥現在還不知道被聞司岐騙了,還以為聞司岐在飛舟之中。
不過谷如閣調配這麽多弟子前來,甚至親自前來,可見他對血煉之法的重視。
一般來說,這種修煉方法是不會吸引到大乘期大圓滿的修士的,比如聞司岐,從來不把血煉之法看在眼裡,因為她自己能夠把一條道修煉到極致,就已經無比接近天道規則,對於其他也是觸類旁通。
現在對於聞司岐來說,修煉血煉之法和純粹劍道都是一樣的,都能夠很快到大乘期大圓滿,沒有區別。
可谷如閣對血煉之法的熱情好像過多了一些。
段奚顏想到這裡頓了一下,揉了揉懷裡的兔兔腦袋說道:“師尊,谷如閣的目標該不會是凶獸精血吧?他是不是也是像血煉之主一樣,利用妖獸的精血來修煉血煉之法?”
這些凶獸早已經滅絕,神獸早已飛升離開。次一等的就是神獸的血脈金鳳鳥——鳳錦容。
谷如閣也曾在雍州城大費周章,差一點兒就讓他如願抓走了鳳錦容。
這一切串聯起來,好像有一個答案逐漸清晰——谷如閣也走入了血煉之法的邪道。
聞司岐也不笨,段奚顏點到為止,聞司岐迅速就想明白了,青玉色的兔眸微微眯了眯。
雖然說現在谷如閣還是意識清醒,但是吸收妖獸血液修煉血煉之法,會被血液之中妖獸的意識衝擊,最後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強如血煉之主,最後都沒有逃脫這樣的命運。
谷如閣可是現在正道第一宗門山海宗的宗主,是整個修真界的領袖,若是一步踏錯,就是整個修真界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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