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聞司岐抬手就在段奚顏的腦門上打了一巴掌:“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這種以傷換傷的方法都敢用,萬一出了意外怎麽辦?”
“師尊……”段奚顏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現在修為高了,覺得能打過我了,不聽話了是不是?”
“沒有……”段奚顏一臉無辜,指了指聞司岐懷裡探出來的兔腦袋,“崽崽看著呢,不能家暴。”
聞司岐面無表情地把懷裡的兔腦袋按下去,然後道:“它沒看見。”
誰知道小白兔崽崽一點都不配合,聞司岐剛把手拿開,那隻毛絨絨的小腦袋就又鑽了出來,圓滾滾的兔眼睛滴溜溜轉,盯著聞司岐和段奚顏看來看去。
好像是在說,我看見了。
又好像是在說,大人的世界真複雜,這是在幹什麽啊?
段奚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在聞司岐的目光裡又連忙忍住,輕咳了兩聲壓低聲音說道:“師尊,我哪有不聽話了,我可聽話了。就連晚上,我都是求你束手就擒的,可沒有用過強製的手段。”
就在這時,慕容權的腦袋忽然湊了過來:“什麽束手就擒?小顏顏,你居然能夠打得過壞脾氣的聞尊主,讓她束手就擒,快給我分享一下方法。”
“破厄神柱的陣法圖秘紋補完了嗎?小鹿救醒了嗎?閑著沒事不如去幫鳳錦容去修士大本營救豹族妖修?”聞司岐眯了眯眼睛,看著慕容權一連三問。
忽而一股危險氣息籠罩。
“那個,我什麽都沒聽見。”慕容權捂住耳朵,“對了對了,我在思考破厄神柱的秘紋呢,我覺得這裡應該是這樣……這樣……這樣……”
見慕容權都敗於段奚顏手下,修真界這邊瞬間響起了一陣驚疑不定的喧嘩,看著聞司岐的目光充滿了戒備,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青霜劍沒有收起來,它兀自繞著聞司岐一圈圈轉著,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戰勝者的耀武揚威,充滿了靈性。
聞司岐的聲音緩緩響起:“我知道有很多道友並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也有很多人是被谷如閣蒙騙,如今天下危難,厄獸即將為禍四海,我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想一想自己的立場。”
“厄獸,那是什麽東西?”
“前段時間我身邊好幾個人都莫名其妙修為暴增,不知道和這厄獸有沒有關系。”
“聞司岐的徒弟是妖修,洞崖門那個什麽長老也是妖修,聞司岐的話你們還信?”
“可醒花門的水宗主也和聞尊主交好,我們現在信不信還有什麽價值嗎?”
聞司岐沒有耐心給他們好好解釋什麽是厄獸,而是在靜靜觀察著這些修士的表現,有些人滿目疑惑,而有些人在聞司岐提起厄獸的時候緩緩低下了頭。
這些人,有些是被蒙騙,有些是已經和厄獸達成了協議。
其實再強大的敵人也沒有那麽可怕,怕的是,當人群面對敵人的時候各存心思,沒有判斷能力,直接成為了烏合之眾。
此時,人群不再是實力的疊加,而是一抔沒有任何聚合力的沙子,甚至會有很多人在背後拖後腿。
終於,在竊竊私語之中,有人站了出來:“聞尊主,我……我們隻想知道,你現在還認不認段奚顏這個徒弟?你還是不是我們修真界的聞尊主。”
聞司岐蹙了蹙眉,毅然決然地把段奚顏的手握在了手中,把自己的手指擠進去,十指相扣。
她的聲音淡淡的,卻似乎震耳欲聾,她說:“段奚顏不只是我的徒弟,還是我的道侶。我不會為了博得你們的信任讓她受委屈,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們的信任。”
她的目光環視四周,繼續說道:“我亦不是求你們選擇立場,我從來沒信任過你們,我的話只是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要不要隨便。”
聞司岐的意思很明顯——若是想要繼續在危難時刻拖後腿,也就不必繼續活下去了,你們沒得選。
眾人面面相覷,而此時,去救豹族妖修的鳳錦容也恰好趕回來,身後的涅槃之火熊熊燃燒,清唳的鳳鳴劃破雲霄而來,氣勢遮天蔽日。
眾人面面廝覷,的確如聞司岐所說,現在修真界和妖界的最強戰力都在聞司岐這邊,他們想要活命就沒得選。
聞司岐後面的話,段奚顏一句都沒有聽清楚,她只聽得到聞司岐說——我不會為了博得你們的信任讓她受委屈,余下就只聽得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她的兔兔師尊不僅當眾承認了她們道侶的關系,而且還說出來這麽維護她的話,兔兔師尊臉皮薄,她一向知道的。
聞司岐抿了抿唇,她的清譽,反正早就被鳳錦容那廝敗壞完了,不要也罷,她只是不想……不想因為任何一點點糾結和猶豫造成最後的遺憾,就像是紅瑾和紅玉,一個小小的誤會,明明是互相關心的姐妹,最後卻誤會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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