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傻乎乎的笑容,讓沉蝶忍不住開始懷疑,她相信段奚顏是不是正確的?怎麽覺得段師姐不太正常?
段奚顏這幾天的精神狀態的確有些不太正常。
回想起來,一切都還像是做夢一樣,聞司岐不知是多少修士心頭的白月光,卻成了她的師尊, 然後成了她的道侶, 現在還對她動心破了無情道, 這要是還能保持正常的精神狀態, 怎麽都說不過去了。
沉蝶心裡還是忍不住發虛,看了看眼前, 原本清冷但是典雅的清輝殿,現在變成了一個毛絨絨的窩。
她放好了手裡的最後一個軟墊,訕訕說道:“那這裡有段師姐就好了,靈泉山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我就先走了。”說著,她轉身奪路就跑,一副生怕被段奚顏的胡作非為牽連到的樣子。
段奚顏點了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沉蝶的不正常,蹲下身子戳了戳軟軟的墊子,按了按毛絨絨的毛毯。
似乎怎麽都不如兔兔師尊身上的毛毛柔軟。
聞司岐一回來,就發現小鹿一直潛修,居然到了進階大乘期的關鍵時刻,趕忙趕去了後山小鹿閉關的地方。
算起來,也已經去了半個月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段奚顏倒是不怎麽擔心,雖然聞司岐重修到現在也只有元嬰期的修為,但是在洞崖門的護宗大陣之中,聞司岐就還是之前那個無敵的聞司岐,她擁有比江延都還要高的護宗大陣的權限。
段奚顏摸了摸軟軟的墊子,沒忍住抱著墊子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滿腦子都是如果抱著兔兔打滾,肯定很美好。
段奚顏懷裡抱著個軟墊子,圓溜溜地在毛毯上滾過來,臉上還帶著一臉的傻笑。
就在她抬起頭的時候,恰好和一雙青玉色的眸子四目相對。
小鹿眨巴眨巴眼睛,滿眼都是不解:“段姐姐,你在做什麽啊?”
“咳咳……”段奚顏清了清嗓子,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正經的樣子,“沒什麽,檢驗一下工程是不是合格,看一看墊子有沒有鋪好。”
聞司岐一步一步順著毛毯走了上去,步履從容,身形優雅,目不斜視。
但是如果盯著那雙青玉色的眸子仔細看,就能發現,眼底藏了一絲好奇和強忍住的左右張望。
她很想把鞋子脫掉,在地上走兩圈,毛絨絨的腳感一定很好,可是小鹿還在,她不能這麽乾。
於是強行忍住了,聞司岐端端正正的撩起裙擺,一拂袖,優雅地盤膝坐在了主位的墊子上。
“小鹿,你現在是大乘期的修為,可以讓顏顏給你匿息丹,屏蔽掉你身上的妖獸的氣息,留在洞崖門做第十長老。”聞司岐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去報仇,只是現在你的修為去闖山海宗,還是太難了。”
“我……”小鹿咬了咬唇,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撲通跪在了地上,“聞姐姐,之前我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選擇留在了洞崖門,可是現在我有自保的能力了,我想去山海宗看看。”
“你若是不急,我可以幫你。”
清冷的聲音像是從耳邊飄過,小鹿嗖的一下抬起頭,滿目都是不可置信,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聞司岐淡淡道:“你沒有聽錯,我說了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
“聞姐姐……”小鹿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一下子撲進聞司岐的懷裡哭起來,“聞姐姐,我以為媽媽死了之後,就沒人喜歡我了,媽媽說修士都是很危險的,他們會殺了我,取了我的內丹,還會扒皮抽骨,我真的很害怕……”
雖然小鹿活了很長的時間,但是在化形之前都還只有孩童般的神智和認知。
在自己還稚嫩的時候,她和母親被山海宗的人追殺。山海宗的那些修士的修為遠遠強於他們,卻始終不下殺手,只是像是貓戲耗子一樣戲弄她們,想要等到她們筋疲力盡的時候,俘虜她們作為奴隸。
最後是母親拚了命拖延,才給了她機會逃脫,她慌不擇路跑進了洞崖門的靜寂山,那些人卻還不肯放棄。
就在這個時候,聞司岐出現救了她。
聞司岐就像是接替了她的世界之中母親的位置的存在,在小鹿的心中格外與眾不同。
可是聞司岐也冷冷地拒絕過,說絕不會幫她報仇……眼前的聞司岐像是發生了什麽變化,好像變得更溫暖,更有人情味了一點……
小鹿趴在聞司岐的懷裡泣不成聲,把聞司岐的衣袖都哭濕了。
聞司岐頓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小鹿推出去,只是緩緩說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鹿幸,你能活到現在是幸運,想必也是你媽媽的心願,想要你繼續幸福下去。”
眼前護宗大陣的光芒緩緩凝聚,中心一點的光芒越來越璀璨,最後幻化成一塊玉牌,緩緩落到小鹿的掌心之中。與此同時,九位長老和江延手裡的玉牌都緩緩震動,上面浮現出一個新的光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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