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局!”聽見曲梁說到重點,蘇翹倒豆子似的語速飛快把話接了下去,“這夥人零點後就玩嗨了,突然我哥那朋友就說要給我們引薦一個一個大人物,然後、然後……”
蘇翹語氣驚悚:“然後我看見花夢曦了!”
曲梁緩緩放下手機。
她抬頭看看天花板,低頭看看雪白柔軟的被子,扭頭又看看緊緊拉上的窗簾,最後再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凌晨兩點十分。
曲梁露出一個安詳的笑容,後仰躺下,手機那頭還在傳來蘇翹“喂喂喂曲梁你還在聽嗎”的聲音,曲梁憑著肢體記憶找到掛斷鍵按下,順便又關了一個機。
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第二天一早,睡醒,起床,開機。
瞬間無數個來自蘇翹的未接電話和消息跳了出來,消息那頭蘇翹極盡詛咒之詞,曲梁好半天才艱難地從那些語句中找到有價值的內容。
蘇翹說,花夢曦是京城余家當前的唯一繼承人。
京城,首都。
余家,首富。
花夢曦,她們認知中這一屆唯一的平民學生。
這幾個詞匯放到一句話裡,曲梁突然間不太認字了。
唯一,試問何為唯一?那就是隻有一個。曲梁對那個余家略有耳聞,余老爺子商界已經做到了第一,政界也頗有人脈,遺憾的是這個老人沒有親人來繼承他的偌大家業。老人是個孤兒,與他一起打拚下一個商業帝國的妻子是他在福利院的青梅竹馬,他們自然不會有親屬。老人妻子因病早亡,是以他對亡妻留下的女兒極盡珍寵,可能在這個過程中管束嚴格了一點,將人養得太過天真單純,他的女兒在成年前夕被外來的男人拐跑了,後來便再也沒有找到過。
老人沒有再娶,於是垂暮之年身側沒有一個親人,曲梁聽到這段往事時也不禁猜想他去世後家業該如何處理。
前段時間有消息冒出來說是余家那位老人找到了他的孫女,就是那位被拐跑的小姐生下的女兒,已經驗過DNA確定了親屬關系,余家後繼有人。曲梁還小小打聽過一下,不過余家把那位大小姐的信息保護得很好,她什麽都沒打聽出來。
現在,蘇翹告訴她,花夢曦就是那位余家大小姐。
曲梁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傳出蘇翹又頹又喪又虛又啞的聲音,可以想象這人一宿沒睡。
“你昨天沒出什麽事吧?”曲梁委婉地問道。
主要是之前蘇翹就被花夢曦拿捏得死死的,如今家世地位都逆轉了,曲梁真怕蘇翹當晚就被花夢曦拖走吃乾抹淨。
“沒事啊,”蘇翹道,“就是看著花夢曦在我身邊坐了一個多小時,一群京城的少爺小姐爭先恐後給她敬酒和她套近乎,我堂哥說很厲害的誰誰誰也全程給她捧著。”
蘇翹的語氣飄飄忽忽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
“曲梁,我感覺我要完蛋了,她一定還在計較我以前欺負了她的事!”蘇翹的聲音竟然隱隱透出一股絕望到盡頭後的平靜來。
曲梁問她:“何出此言呢?”
“她昨天一直坐在我邊上,想跑我都不能跑,她一定是在恐嚇我吧!”蘇翹篤定道,“她昨天還非要送我回酒店,一路送到房間門前,記下門牌號說會再來找我的,她這就是在恐嚇我!”
曲梁:“……你說的對。”
她快笑死了。
“說起來,”曲梁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你當初到底為什麽欺負她啊?”
蘇翹陷入了茫然。
“對啊,為什麽呢?”蘇翹半點也想不起來了。
她好像是出於什麽確定的目的才去欺負花夢曦的,可是……那個目的,為什麽她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直到電話掛斷,曲梁也沒有聽到這個問題的回答。
她想了想後立刻訂了當天去京城的機票,畢竟蘇翹這人傻乎乎的,她還是多看著點好。
好吧,她其實就是想近距離看熱鬧。
對曲梁來說,這也就當是提前熟悉一下大學環境了,她和蘇翹大學雖然不是同一所,但報考的都是京城的大學。
趕巧了,花夢曦也一樣。
剛到沒幾天,曲梁就被蘇翹邀請去京郊泡溫泉,曲梁到後發現花夢曦居然也在。趁著花夢曦去換衣服,在曲梁的逼問下,蘇翹終於老老實實承認其實是花夢曦先邀請的她,但是她一個人不敢去,就又拖上了曲梁。
曲梁說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這期間,她也從蘇翹那裡得知了更多有關花夢曦的事。
原來花夢曦是在高三的那個寒假認的親,余老爺子多年尋找愛女未果,年歲又漸長,身體各種毛病都冒了出來。估計是心灰意冷,又覺得沒有幾天好活了,就遣開下屬在全國各地走走,死在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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