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每一個零號病人,都忍受著人世間最殘忍的痛苦。”副院長在喬枝身邊坐下,他絲毫沒有發現喬枝有一隻手已經掙脫了束縛,語氣悲憫道,“孩子,你患了狂躁症是嗎?別怕,這些痛苦馬上就要離你遠去了。”
如果是沒有通過他手中的工具認出他想要給自己做什麽手術的人,說不定真會被他這副樣子騙去。
喬枝心道:【騙鬼呢?】
系統也從自己的資料庫中找到了對應的材料,驚呼:【宿主,他好像想給你做額葉切除手術!】
額葉切除手術,一種曾經聲名顯赫,後來臭名昭著的手術。
這門手術最初發明出來的時候步驟極其繁瑣,需要開顱進行手術。將病人的頭蓋骨完全打開不是常見的操作,醫生們一般會在病人的頭骨上鑽孔,然後掏走切去病人的額葉。
由於這樣的手術效率極低,後來有醫生發明出了更便捷的辦法,那就是運用此刻副院長手中拿著的錐子與錘子,先是用二十厘米的錐子刺入病人的眼窩,選好角度後用錘子不斷地在錐子尾部敲擊,直到讓錐子穿過薄弱骨頭,刺入大腦,之後要做的就是不斷攪動錐子,用錐子攪碎額葉和丘腦的神經連接。手術的用時由此就被削減到了十幾分鍾,甚至連麻醉都可以不需要。
這一手術以治療精神疾病為出發點誕生,也通常運用在精神病患身上。那些暴躁的,癲狂的,抑鬱的精神病患,往往在手術之後陷入溫馴之中。
乍一看手術好像確實拯救了他們,可就如一些人所說,這不過是把瘋子變成了傻子。
有些病人在手術後能保留智力,生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這樣的幸運兒是極少數。更多被進行了額葉切除手術的患者,有的喪失了人的情感與本能,有的人失去了生存需要的一切技能,有的智力退化到嬰兒的水平,有的再也無法站立與行走。
在經歷了一段野蠻時期後,這一手術最後被廢除。但顯而易見,它依舊存在於安仁精神病院裡。
喬枝想起了住院部走廊裡那些行為奇怪的患者們。
護士們對他們幾乎不做出約束,想來也是明白額葉切除手術並不會真的拯救他們,但能讓他們成為無法反抗的行屍走肉。
現在這一手術,就要被用在她的身上。
喬枝沒有在病房裡看到麻醉或是電擊的設備,看來副院長並不打算讓他進入昏迷暈厥的狀態,而是要讓她在清醒的狀態上,完整地接受手術。
副院長吩咐一個護士繞到手術床的末端:“你,去按著病人的腦袋讓她不要亂動。”
扭頭對上喬枝迷茫但是安靜的眼睛後,副院長十分滿意,虛偽地說道:“不要害怕,手術很快就能結束,不會疼的。”
喬枝眼珠動了動,細微的不安在副院長的意料之中。
實際上,喬枝已經盯上了他胸前口袋裡的ID卡。
現在的位置還是太遠了,周圍又整整有六個護士,如果她們一起撲上來的話,自己未必能夠得手。
喬枝冷靜地思考著。
還要更近一點。
於是哪怕副院長手中的錐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喬枝表情雖然裝出了一些害怕,但是並沒有激烈的反抗。
按住她腦袋的護士下意識以為現在就是她掙扎力氣的極限。
然而就在錐子要刺入眼窩的瞬間。
喬枝突然暴起,掙脫護士的束縛,手中寒芒閃過。
隨著副院長尖銳的痛呼,刀刃帶起一串血花。
喬枝反手握住了掉落下來的錐子。
周邊的護士完全嚇傻了,等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喬枝另一隻手也掙脫了帶子。她揪著副院長的領子拽向自己,又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一邊用手術刀抵著副院長的大動脈,一邊按回了自己的關節。
半臥在床上的姿勢並不好發力,但對一個年老力衰的老頭來說,喬枝光是勒著他的動作就幾乎能把他勒斷氣。
“把我腳上的帶子解開。”喬枝冷聲道。
護士們一動不動,主要還是沒完全反應過來。
喬枝也不廢話,手術刀又陷入血肉幾分。
聽到了副院長的慘叫,護士們才手忙腳亂地解掉了喬枝腳上的帶子。
能夠自由活動的瞬間喬枝就翻身下床,她以副院長為人質,一步步退到了手術室門口,又命令護士們:“把你們的ID卡拿給我!”
護士們面露猶豫,喬枝照理折磨副院長,副院長也在預想之中慘叫著叫護士們照做。
五張ID卡很快就落到了喬枝手裡,唯一一個意外是有一位護士翻遍了身上,也沒有找到自己的ID卡。
她快要哭出來了:“我真的找不到了!”
那個護士,是之前守在喬枝病房外的護士。
喬枝在之前就發現她的口袋裡沒有ID卡,隻是一直摸不準是什麽原因,眼下也隻能判斷出護士應該沒有說謊。
喬枝沒在這裡多做糾纏,將副院長挾持到手術室門邊後,突然發難,將手術刀狠狠刺入副院長的大動脈,另一隻手在抽出副院長胸前的ID卡後,用力將他推向護士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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