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活著的玩家裡頭,有一位明明已經陷入了睡眠,卻沒有進入尚冽構建的夢境,也沒有做其他夢。
如果是系統聽到了他們的對象,一定能想明白這是什麽原因。
喬枝的身體源自系統插入這一世界的一段程序,而那段程序自喬枝原本的世界複製而來,為了契合任務世界又做出過一定改動。
這一改動並不經過系統,而是由主系統留下的功能自行修改完成,所以系統並不知道喬枝一些迥異常人的地方。
但如果它知道的話,很容易就能想到喬枝原來多半不是人,或者不完全是人,以至於一些非人的地方在經過重重修改後,依舊保留了下來。
隻不過這些逃過了修改的漏網之魚總是極其隱蔽,如果不是尚冽的能力剛好與夢境有關,喬枝不說,誰也發現不了這一異常之處。
尚冽說道:“你能察覺許多我們察覺不了的東西,那你能不能看出,你等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
趙娘子沉默。
心裡頭的那個模糊的形象,隨著那個人的到來逐漸清晰,但趙娘子卻又在這時候發現,她飄忽不定,不可掌控,難以捉摸。
那究竟是她累世的姻緣,還是她完全無法把握的存在。
尚冽沒再說話。
他留趙娘子自己思考,夢境於這一刻終於解除,在它消失之前,大雨已然宛若從天傾倒的天河之水,彰顯著此刻趙娘子心中是如何的不平靜。
那場夢境中的雨消失了,但趙娘子心中的雨與浪潮,一時半刻卻不會停下。
這一場夢境在尚冽的有意為之下,沒有留下多少痕跡,他們的對話本就被雨聲遮掩,在夢醒後玩家更是沒有一點有人在她們夢中對話過的記憶,隻記得夢裡好像有一片蒼茫天地,與一場滂沱大雨。
等她們發現自己身穿病號服被困在病房中的處境後,心裡一慌亂,更是把這場夢忘了個徹底。
伏苓、江潭秋與藍絮絮面面相覷,她們被關在了一間病房裡。
直到她們確定病房裡除了她們三個暫時沒有其他人後,才敢小聲交談。江潭秋更是小心翼翼地下了病床,走到門邊試著擰了擰門把手,然後回頭用氣音說道:“鎖住了!”
伏苓發現門把處有一個感應器,也下了床,摸出口袋裡的ID卡說道:“試試這個。”
江潭秋驚訝:“這東西還在呢?”
掃帚拖把因為很容易拖拽到地上發出動靜,引起怪物的注意,所以她們在進入治療區之前就扔在了樓梯間裡,依舊攜帶的武器只有錘子。江潭秋發現自己的錘子不見了以後,還以為她們身上的東西都被醫院收走了。
“我們的手機也在。”伏苓說道,“我懷疑武器不是被收走了,而是根本沒法帶進這個時空,我們從這裡出去後說不定又會出現。”
藍絮絮也說道:“身上的衣服是突然之間換上的,在昏迷以前就出現在我們身上了。”
伏苓點頭:“郵件裡不是說了嗎,時間是安仁精神病院最有趣的地方,這個病院裡,可能存在三個時空。”
第一個時空,就是她們一開始身處的安全時空,安仁精神病院已然廢棄。雖然不知道距精神病院還在運行究竟過去了多久,但就看這廢棄狀況,以及化作乾屍的屍體已經沒有異味,想來是過去許多年了。
第二個時空,是紅燈亮起之後的時空,整個安仁精神病院的環境都產生異變,醫院內的屍體化作怪物,有點像遊戲裡頭的裡世界。
而她們現在所處的就是第三個時空,沒有象征異樣與不詳的紅光,頭頂的燈發出它原來該有的光,醫護人員在醫院內行走,醫療儀器都在運轉,她們來到了安仁精神病院正常運轉時的時間。
顯而易見有一些東西是不能三個時空互相帶的,比如說她們從雜物室裡找來的武器,但ID卡和手機卻可以貫穿三個空間,哪怕被打了麻藥關進病房也沒被搜走。
伏苓懷疑手機這一與玩家身份綁定的東西估計不能摧毀也不會消失,但ID卡這一從副本裡誕生的道具就不好說了。所以伏苓借用玻璃窗確定外面也沒有醫護人員在附近後,才用ID卡試著開門。
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感應器上出現了四個字:權限不足。
“不行,”伏苓搖了搖頭,“我這張是行政人員的卡,不能開病房。”
她還記得喬枝發在群裡的不同ID卡的權限情況,剛才也就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情試一試。
事實證明,不行就是不行。
“沒事。”江潭秋樂觀道,“好歹我們知道ID卡哪裡能用了。”
之前她們只是猜到ID卡是重要道具,但在它們在要麽斷電要麽異化的醫院裡毫無用武之地,現在總算來到了一個ID卡可以使用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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