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枝剛進去,就被房間裡充斥的森寒氣息凍得打了個哆嗦。
林聞溪掀開被子示意她往裡看:“別怕,我特地給你準備了電熱毯。”
喬枝面無表情道:“你要是不特地準備一下,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要凍死了。”
她走到那隻漆掉得七打八的木箱前,撥動著前面已經打開的小鎖:“裡面是什麽?”
“你要穿的戲服。”林聞溪說道,“組裡頭就你一個正經演員,更衣室乾脆就安排在你的房間了。你趕緊從裡頭選一件換上,換完跟我下樓去祖屋那裡拍幾條,要是找著狀態了今天就開始。”
喬枝今天早上五點到的北京,時差都沒調,不過飛機上她睡了一覺。一下飛機立刻就被林聞溪接走了,高速路上開了近六個小時,來到虞荷村又花了一點時間,此刻是下午一點,劇本都還沒看過幾遍的喬枝就被林聞溪推搡著去拍電影,時間安排緊湊成這樣,世界上除了她估計也沒幾個人能跟得上林聞溪的節奏。
換成其他演員此刻只怕已經因為一時間接收太多信息懵了,但喬枝反而立刻進入了狀態。她打開木箱,從亂糟糟堆疊在一起的衣服裡抽出一件。飛機上她一邊看劇本,一邊就在腦海裡塑造飾演的人物該是怎麽一個形象,喬枝很快就搭出了一身衣服來。
哪怕還沒有看到這幾件衣服穿在喬枝身上的效果,但看到它們放在一起時的樣子後林聞溪就連連點頭:“感覺對了。”
喬枝跑去邊上的更衣室將衣服換上。
等她從更衣室裡出來的時候,給人感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喬枝的穿衣風格偏向文藝風,襯衫半裙長外套這三件套可以一年從頭穿到尾,哪怕是炎熱的夏天,只要不是在室外,她也能讓自己脖子以下除了手腕腳腕一點皮膚都不露。在衣著保守的同時,她在配色選擇上一般會選擇暖色調,以中和她身上冷淡的氣質,不過也會避開正紅一類過於熱烈的顏色。
如果說原來的喬枝給人感覺更像一個學生的話,現在的喬枝活脫脫就是一個職場女性。她穿的不是幹練的西裝,而是一些風格更加保守,款式更加的老氣的冬季衣服,學生對這些服裝興許敬謝不敏,但是在職場磨煉過一番的,被社會捶打過一番的人,卻更樂意挑選這些不出彩但也挑不出錯處的大眾款式。
齊整的編發也被喬枝拆了開來,大波浪一直垂過腰身。
林聞溪端詳了一會兒,說道:“得剪掉一部分,最好再燙一下。”
這一頭長發無疑是很美的,可是和片中人物的設定卻不相符。林聞溪電影以外看見喬枝,幾乎沒見她不把頭髮編起來過,有時候甚至還會盤起來。眾所周知頭髮編成辮子以後是會短上一截的,喬枝編起來以後長度和大多人相同的頭髮,解開後長得就比較少見了。
而且她顯然沒燙過也沒染過,頭髮卷得有點亂,雖然這恰恰顯出一絲不規則的美感,但影片中的於婉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行。”喬枝答應得很乾脆,這倒是有點出乎林聞溪的意料。她看喬枝平時對編發那麽執著,還以為喬枝對自己的頭髮會很寶貝。
不僅發型要處理一下,喬枝也不能素顏上陣。倒不是她長得不夠漂亮,或者皮膚有什麽瑕疵,反而就是因為她皮膚狀態好到已經有點不現實了,才必須通過化妝處理下。
喬枝很快就被按在了化妝椅上。
雖然劇組裡正經演員只有她一個,但是化妝師林聞溪卻請了兩個,一個給喬枝做頭髮的時候,一個就在前面給喬枝化妝。
“真的要剪嗎?”化妝師碰著一捧如綢緞般稠麗順滑的頭髮問道,喬枝沒說什麽,拿著剪刀的化妝師先心疼起來了。
“剪。”林聞溪言簡意賅。
拍電影中的林聞溪和不拍電影時的林聞溪性格簡直是兩個人。
化妝師一號又是剪,又是卷,慢慢地也放開了,還提議道:“要不打薄一點吧,我們打工人哪有那麽多頭髮的。”
林聞溪覺得不失為一條妙計,於是不久之後一個頭髮染成冷茶色,卷出規則的波浪,長度垂至胸前,雖然蓬松但是隱約能看見發量不怎麽樂觀的都市白領形象就誕生了。
化妝師二號此時也給喬枝化了妝,喬枝膚色被她調黑了幾個度後,又被抹上一層粉。她的化妝技術可謂出神入化,顯黑的那一層化得極其自然,要是沒見過喬枝原來樣子的,只怕會以為這就是她本身的膚色,但是後來抹上的那一層粉卻特地留出一些破綻,好讓喬枝呈現出一種用粉底調亮膚色,遮掩瑕疵的狀態。
發型和膚色的改變是最明顯的,眼睫和眉毛化妝師也另外做了修飾。喬枝本身的麗色被壓了下去,一張妝容精致但難掩疲憊的臉出現在鏡子中。
“成了。”化妝師頓時松了一口氣,在喬枝神態的配合下,效果比她預料的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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