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做些小手工,記一些隨筆,寫些文章。
白矜每每來看她的時候, 都能看見白猶正在看書。為了不讓她勞累眼睛, 就會走過去說, 媽媽我幫你讀, 你聽著。
白矜年紀雖小,讀起名著小說卻暢通無阻。
白猶在這時會笑著說聲好,安穩靠在床頭, 聽著白矜給她念書,
時間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過去。
有一次,白猶靠在床邊看書, 前來看她的秦岺洗完水果回來, 擦乾淨水果上的水漬時,好聲說道:
“你身子還沒好全, 多些休息,少勞累。”
“知道啦...”白猶輕掛上書簽,留下閱讀進度的痕跡,便合上書,放在一邊。
“吃水果。”秦岺將切成細塊的果盤遞近。
白猶笑彎了彎眼睛,道了聲謝謝,牙簽挑過一小塊果肉,放入口中。秦岺坐在她的身旁,一語不發,只是看著白猶的面色。
白猶注意到視線,放緩了聲音,
“小岺,你也不用天天抽時間來看我的,我沒事。而且,啟寧應當很忙。”
秦岺抿抿唇,沒反駁,只因確實如此。
公司隨著規模越大,需要照顧的事多而繁瑣。這些日子秦岺醫院公司兩回跑,鮮少停下腳來好好歇息一會兒。
“沒事的。我照應得過來。”
聽著秦岺的回答,白猶無奈溫笑著搖搖頭,沒再多說。
還是這樣逞能,總將自己的壓力說得風淡雲輕。
“你出院後,有什麽打算麽?”
打算嗎?白猶稍想了想,“隨遇而安吧,或許還是回蘇門,又或者帶著矜矜去更遠的地方,都說不準。”
“總之,之前一切受到束縛的事,都可以做了。”
白猶望向窗外,目光隨著思緒向外飄離。
“白猶。”
而下一時,秦岺的喚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秦岺目光落在她面上,手附過來,蓋在她的手背。抬眸看著白猶的眼睛。
白猶可以從這雙眼睛裡,看出知道她想說什麽。
因為在十余年前的一場煙花下,這個人跟她說,她喜歡她,問她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當時秦岺的眼神便如同現下一般,害怕,小心翼翼,在這些情感之下又掩蓋著點點期許。
縱使白駒過隙,世事變遷,她們都經歷歲月變成了成熟的模樣,秦岺看白猶的眼神依舊未變。
白猶也依舊能透過這番眸子看透秦岺。
這時,秦岺垂下頭去,啟啟唇,正想說些什麽。白猶另一隻手蓋上來,覆蓋在秦岺的手背上,輕聲道,“小岺,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提先打斷,沒有讓秦岺之後的話說出來。
秦岺抬起眼看她。
心臟收緊,似乎是從中預料了接下來的話。
“你看,你跟陸鳴始終相敬如賓,共同照理公司,家大業大,有一個聽話可愛的女兒。女兒也很依賴你,你們都擁有一個完善的家庭。你很幸福,我為你感到高興。”
“所以,維持現下,好嗎?”白猶眉眼一彎,“我也會尋找自己的幸福的。”
維持現下......
尋找各自的幸福。
秦岺聽懂了,暗了暗神色,隻覺得剛剛浮現的想法不免有些好笑。
那隻握住的手微微緊力,似乎在壓抑著什麽,數秒過後,將一切險些湧出的情緒忍耐回去,漸漸松開手上的力氣。
她松開了白猶的手。
“好。”
她們答應過彼此,要好好的。
時過境遷,她們早沒有隨心去愛一個人的權利。
年少時的她們認為愛是不顧一切,到了如今,才懂真正的愛是克制,也是隱忍。
“也好。”
秦岺垂眼扯唇笑了聲。
各自過好的生活,維持現下的安寧。
她只要看著白猶安穩生活,就好。
就足夠了。
“......”
自那一次,秦岺沒再提過那個念頭。
在醫院內稍微親近一絲的關系重新拉遠,再次回到了朋友的距離。後來秦岺來醫院的次數也漸漸減少了。
那些塵封於歲月已久的情愫才露尖角,便被主人朦上一層灰層,重歸昏暗。
時間流逝得很快,隨著治療,白猶身體痊愈。
出院的那天,秦岺沒有來。
只是差人開來了車,替白猶搬送物品,再送她們母女二人回蘇門。
醫院外的,在等待保鏢搬送她們的物品的空閑期間,白猶牽著白矜在公園裡散步打消時間,走累了,兩人就坐在長椅上坐著。
大手牽著小手,安安靜靜。
但今天的白矜,似乎有些太安靜。
白猶注意到後,試探地問了些話題,但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等再從別的方向旁敲側擊,白猶接到電話,得知東西搬好了,就帶著白矜起身,往醫院主樓的方向走去。
白矜拉著她的手走在右後方,拉開一段距離,好像總是慢了那麽一步。
最後,白猶沒再往前走。
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白矜。
“寶寶不想跟媽媽回去嗎?”
白矜垂著眼,面色比平時的淡漠還要冷兩分,多了些不開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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