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現在還是短袖。”
白矜坐在海灘邊的折疊椅上,旁邊的小圓桌擺有椰汁和水果拚盤,白猶在她的不遠處和別的朋友聊天。
除夕夜的這天,海灘邊聚滿了人,度假的人群比比皆是。
兩人一來一往聊起天,白矜也跟她說了不少來玩的事。與此同時,也在微仰起頭,看向皎月。
即使不在同一個城市,她們望的都是一個月亮。
“對了。”聊到後來,陸歡停頓了下,眸底溫和泛泛,如同靜靜流淌的河流。啟唇問道:
“白矜,新的一年,你有什麽新年願望嗎?”
新年願望嗎......
願望兩個字好似觸發了什麽機關,一些珍藏的記憶接而湧上。白矜緩了兩秒,稍笑了下,“你問我這個,是還要幫我實現嗎?”
陸歡認真想了想,“唔,得看,有的願望要自己親自實現才有意義。”
白矜的神色隨之溫和下來,“那你的願望是什麽?”
“我的嗎?”
陸歡思考片刻,認真道,“我今年的願望,是考上津大。”
白矜疑問地嗯了下,“為什麽一定是津大?”
憑陸歡目前的分數來說,津大基本攥在手中,但白矜一度以為她會選擇其他更好的。
“因為離家近,從我家開車過去要不了半個小時。我也跟我家裡人商量好了,高考後就進公司幫忙。日後繼承家業嘛,學校近也方便。”
“不過,還有一個次要原因。”陸歡語氣輕松,“我媽媽當年差三分上津大,我這回上了,也算是彌補她當年的遺憾啦。”
白矜點點頭,覺得陸歡說的在理。
步步都是為了未來做打算。
這一段話題稍了結後,她們進入一小段沉默時刻。
隨後,白矜略有遲疑地打破了沉默,小聲問道,“那你高考後,會想......談戀愛嗎?”
可以明顯從聲音的細小程度中,感受到說話人的猶豫。
“談戀愛?貌似還沒想過。”陸歡一挑眉,“你怎麽會問這個?”
白矜:“因為他們說,上了大學,大部分人都會談一次戀愛。”
不知道從哪時開始,就有一句流傳的話,說沒談過戀愛的大學不是完整的大學。
陸歡從來不聽這樣的話。
每個人對完整的定義不同,以自身的準度框架去規訓別人,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管他們說什麽呢。他們口中的‘大部分人’實際講的都是自身而已。戀愛對我來說......算不上必需品,如果一直沒有遇到對的人,我寧願一直一個人。”
對的人?
白矜又問,“那你覺得,怎樣才是對的人?如果會,你以後會找一個怎樣的伴侶?”
“沒有什麽標準,感覺更重要吧。溫柔的,高冷的,活潑的,好像都可以。重點不在這種標簽,重點應該在人。”
“那性別呢?”白矜驀然問道。
陸歡的聲音也停住。
此時煙花響起,光亮驟然閃爍於夜空。
一陣接著一陣的煙花聲響徹耳旁,混亂了所有聲音。
心跳仿若滯停,喉嚨滾動。
沒聽見對面回應的同時,白矜開始害怕自己會不會太過直白。
四周所有人都在開心地望向煙花,歡樂交談,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唯有白矜垂著眸沒有動,手指緊收。
直至煙花聲停止,聽筒傳出一個:
“都可以。”
陸歡的聲音輕輕地從那方傳來,“以前從沒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剛剛簡單思考了一下,我覺得,只要感覺對了,都可以。”
“是嗎。”白矜也不知何處來的一絲慶幸,剛剛泛起的緊張逐漸散開,喃喃道,“其實,我也可以。”
也什麽?
白矜聽筒那邊傳來人群的嘈雜聲,加上她聲音有些小,陸歡沒聽清後一句。
“白矜,你說什......”
剛想要問,身後傳來秦岺的喊聲,看來是喊她回客廳。陸歡就止住了話,“我媽媽喊我過去,我們晚點聊。”
“對了,新年快樂。”
“好,新年快樂。”
白矜也同樣回了一句。
通話掛斷,手機從耳旁拿下。
白矜看著昏暗中亮起的手機屏幕,看了許久。想象方才通話裡的一句句話再次回蕩在耳邊。
頃刻,她抬起眼眸望向明月,微勾起了唇角。
原來女生......
也可以嗎?
“......”
年後一段時間極為匆忙,短假過後公司復工,學校開學。
陸歡作為高三,經過一周時間的寒假便回了學校。白矜也在不久後回校。
季節入春,天氣轉暖。
冬日余留的濕冷被暖意驅散。春風吹拂萬物,為新的一年帶來生機盎然的風貌。
上半年,高三進入衝刺階段。
不斷地來回汲取原有的知識,反覆翻炒。筆芯空了一管又一管,刷題集盡數沾滿筆墨,桌肚裡的試卷也逐漸疊成厚厚一本。
到了六月,十二年的努力也終於要有答案。
高考前的一天晚上,陸歡剛躺在床上關閉燈,想朝白矜發送完晚安就準備睡覺,此時看見了白矜發來的消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