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地摧殘她,想要她永遠屬於自己。都是白矜親手做出來的。
“我......”
眼眶中的水霧凝結成淚水滴落,劃過面頰。白矜喪失力氣地緩緩蹲下身來,跪在地。
陸歡蹲下身來,伸出手將她的發絲撩到耳後。
“是啊,你只是偏執,也只是愛而不得,你有什麽錯?更何況還是我騙你在先,這你就更沒錯了。”
“但你有沒有想過,難道就要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就該給你回應,就該為你讓路成全你嗎?白矜,那你把我當什麽?”
“一廂情願的愛不是愛。為什麽你到現在還是不懂?”
“你真的懂什麽是愛嗎?”
句句話拋擲而來。
白矜身體顫抖,發不出聲來。手蓋在陸歡的手背上,睜著泛紅的淚眼看她。
陸歡卻是冷著神色,“你是不是很可惜那幾天沒能徹底擊垮我,這樣你就能得到一個半殘缺的我,就可以更好的有機會把控我了。”
“我沒有......”
陸歡:“是,我心軟,你也一直利用這點讓我往往複複地同你拉扯,在我面前淋雨賣慘裝可憐。說要買房,又說貓不舒服,總在找各種理由讓我過來。賭的不就是我這顆爛好心嗎?賭我會心軟,賭我會既往不咎地原諒你。”
“可是白矜,這次你賭錯了。”
“我們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幾個字回旋決絕地回旋在頭頂,幾乎要斷了一切念想。
“姐姐......”白矜崩潰地搖著頭,“別說了......”
陸歡卻沒有停止,“又要哭了是嗎?那你哭吧。”
“你的自我傷害,可憐,狼狽,根本換不來任何原諒和後悔的機會。除了能夠傷害你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意義。”
“你再想想,除了你自己,還有誰會心疼你?”
“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了,不是麽?”
陸歡抽出手,沒再顧她,獨自站起身要離去。
“姐姐別走。”
陸歡剛走出兩步,白矜見她要丟下她離開,慌得拉住她的衣服,從下往上看陸歡,雙目通紅。
“我在乎自己的。”
“我會去按你說的,去看醫生,好嗎?我會的...”
白矜垂下眼去,吸了吸鼻間,淚珠顆顆掉落。
“我答應你......”
“我答應......”
一聲聲的抽泣寂寥回旋。像是刀子一樣刺人,扎在心上引發疼感。
陸歡捏緊手指,聽見了她的答應,緊繃的情緒便松懈下來,卸了勁,蹲下身來扶住她。
白矜就這樣撲進陸歡的懷裡,攥緊她的衣服,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姐姐。這也是一種病嗎?”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喜歡好久了,從很久之前就在喜歡。”
“好想跟姐姐在一起,很想很想......”
“但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在一起,究竟怎麽樣姐姐才能喜歡我?”
“究竟怎麽樣才能?......”
沒有答案的話回蕩在客廳內,伴隨著不解的哭腔。
陸歡沒有回她的話,任由她哭訴著,卻在抱著她,一隻手撫上她的頭,緩慢撫摸。
“真的,很想在一起......”白矜在陸歡懷裡,肩膀抖動得一顫又一顫,悶悶的哭聲仍在不斷湧出。
哭了很久,也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
幾個詞組在一起,沒匯成一句完整的話。
但其中有太多,都是在說喜歡,問為什麽,和怎麽樣才能。
從頭到尾,陸歡沒再說一個字,只是摸頭安撫。
時間悄然過去,客廳的時鍾隨之旋轉。
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哭聲和抖動才慢慢平複。她的淚水早就沾濕陸歡肩膀下的一片衣服。
而懷中的人也被情緒所淹沒,奪去意識,力氣依托在陸歡身上,輕輕合著雙眸。
察覺到睡去,陸歡小心地松開她,手臂摟過她的肩膀,另一手臂穿過腿彎處,將她抱起,走去房間。
把人兒放落在床,打開昏黃的床頭燈,卸下她外面的一層外衣,再將她送入床被。
濃密的發絲散繞,這張面孔輕闔雙目,長眼睫不安地扇動,上面還掛著細碎的濕潤。
面上淚痕猶在,更顯破碎可憐。
陸歡俯身看著她的臉,指腹拂過,將她面旁的發絲理順。轉而退下身撚好被角。
在看見她手上的紅豔後,墨色的眸面晦暗。
在這時,外面的門鈴響起。
是陸歡二次下單的醫用藥物到了。
她走出去拿完東西,洗手擦乾,再回了房間,擺好東西。
然後盡量輕緩地拆開白矜右手的包扎,褪去繃帶,露出裡面猙獰的傷口。
恢復到一半的劃傷重新撕裂擠壓,舊傷疊加一層殷紅的血。
陸歡在給她重新處理傷口時,時不時會抬眼注意白矜的反應,生怕下手過重。
但好在白矜面朝著一邊,呼吸平緩。
纏繞上雪白的繃帶,重新包扎好傷口,再將原來沾滿血的繃帶與垃圾扔出去,洗乾淨手。
等忙活完,時候已經很晚了。
陸歡看著白矜熟睡的面龐,看了許久。
然後拿出一張心理所的名片,放在床頭櫃面上。
Top